十六歲的宋楊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穿校服和回家,進(jìn)入青春期的女孩酷愛黑色,短到大腿的小裙子總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青春外的人關(guān)注高高跳起的馬尾和猶帶稚氣臉上的無憂,青春內(nèi)的人總想要把自己藏起來,或在需要的時候大放光彩,而回家就是泯滅自己光彩的地方,姐姐實在太優(yōu)秀了,比自己只大一歲的宋星雪像太陽照的宋楊無所遁形,她很喜歡姐姐,但她不喜歡爸爸媽媽指著姐姐說她不省心的樣子。我也是女主角,宋楊皺著鼻子想,今天歷史考了一百分,有人遞情書被回絕了,班里男生在宿舍里總是提到她,彭學(xué)長…今天給了她一塊巧克力。
十八歲的宋楊走馬觀花的回憶著高中全部生活片段,大部分是關(guān)于彭清博的,從俗套的開學(xué)典禮上看到他開始,從同級被曬成朱古力餅干的男生后走出來的高二學(xué)長白的發(fā)光,她心跳的很快。加入學(xué)長在的社團,的事情。
那時候她有多喜歡彭清博幾乎是有目共睹的,哪怕那天在家里看見彭清博和姐姐握在一起的手她也能感覺到自己心里被愛情折磨的痛苦滋味…但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宋楊失神的想。
就是這樣,在和溫芝幾乎進(jìn)行到叁壘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契而不舍的被摁掉幾次還是動,她無奈,從男人身上下來打開手機,上面赫然是一串熟悉的數(shù)字,然后手指就不聽使喚了,接聽,放在耳邊:“喂?”
“松寶…”低低的男聲帶著熟悉的沙啞,語氣很溫柔,猶如無數(shù)個在她身邊醒來的早晨一樣
宋楊突然沒有勇氣再繼續(xù)聽下去,她面色慘白抖著手摁掉通話想摟著溫芝繼續(xù),溫芝似乎握著她的肩膀問她發(fā)生什么了,似乎又幫她穿好衣服把她送回了家,她魂不守舍的躺在床上聽到溫芝說:“如果你晚上緩過來就和我打個電話,好嗎?”
好,她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隨后溫芝就離開了。
慢慢的,她的眼淚終于涌出眼眶。
指針走向十點時宋楊感覺到了餓意,胃絞痛難以抑制的席卷了全身,但她終于是抓住她自己的身體了。
倒了杯牛奶蜷在沙發(fā)上,她邊喝邊給溫芝送去一個電話,響了幾聲很快接通,那邊似乎有人在洗澡,水聲嘩啦啦響
“l(fā)ois?抱歉,我未婚妻來家里了,今晚的報告明天再說好嗎?”男低音又恢復(fù)成初見的彬彬有禮,非常禮貌的和她說
“哦?!彼苯愚袅藪鞌啵[約聽到女聲在問哪位呀,隨即一切便消失在電流那邊。
保持這個姿勢坐了很久,溫芝決定給自己畫個妝,開開心心的去玩一玩。
來到慕尼黑第四年,尹熙宇大概換了五個女朋友,最后那女生是個日本姑娘,分手時一反常態(tài)的給了他響亮的大耳光,柳眉倒豎的對他說:“尹先生如果喜歡約炮,就不要耽誤任何人的時間?!彼柭柤绮豢芍梅?,從此和戀愛一刀兩斷,過起了換伴侶的神仙日子。
客觀來說尹熙宇是個葷素不忌的家伙,良家少女他會碰,夜里五十塊一次的電話他也會打,有時候女孩拎著他拜托順便丟掉的垃圾時也會碰到他的室友,那家伙就充滿嫌惡的眼神。尹熙宇并不在意,除了留宿和愛情,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給任何一個女孩,人生來就是自由和充滿欲望的,生在天主教家庭的無神論者尹熙宇想。
而他的室友jan———他私下稱之為大情圣,看得出是個家境優(yōu)渥的男生,從小沒什么不順心,驕傲,愛玩,但一顆心牢牢拴在遠(yuǎn)在中國的女友身上,那女孩尹熙宇見過一次,面如霜色的冷艷掛,又白又瘦,踩著一雙細(xì)高跟向他伸出手:“?!?/p>
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傻瓜室友絕對駕馭不住這個妞兒,沒見到人家眼里裝著人生跟未來嗎?出來看望男友還帶著筆記本電腦穿著高跟鞋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他去永宗島的時候見過這樣的外企女生。再看看自己的室友,運動鞋大褲衩和黑框眼鏡,每晚叫自己一起打dota,高下立判。尹熙宇叼著pocky耷拉著眉毛在心里猜他們的分手時間,出人意料的是,他們堅持了四年,眼看著甜甜蜜蜜,尹熙宇一度懷疑自己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可惜,他,,還是充滿智慧的大韓男兒,在前幾天jan出乎意料的頭次在外面過夜,還上了個姑娘,然后就告訴他自己與分手的消息。
這事尹熙宇并不好摻合,只能忍痛割愛把自己收藏的輕松熊樂天聯(lián)動pocky分給室友一盒,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而從不吃甜食的jan也魂不守舍的接受了,然后就再也沒怎么回寢室,每天幾乎都泡在圖書室寫作業(yè),滿臉要拿獎學(xué)金的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