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良的袖里刀沒有及時釋放出來,蕭北夢卻是悍然地邁出了十步拳的第七步。
兩道身影再次糾纏在一起,砰砰砰的悶響聲不絕于耳。
約莫一息的時間之后,一道寒光從擂臺上激射而下,噗嗤一聲插在了擂臺下的青石板上,正是鐘良的竹鞘刀。
青石板上正好站著一位身高八尺,身材魁梧雄壯,長著一臉絡(luò)腮黑須,看上去彪悍兇猛的漢子,竹鞘刀便插在了漢子的兩腿之間,刀鞘還在漢子的襠下來回晃動著。
鋒利的刀刃割破了漢子的褲襠,涼嗖嗖的,好在,命根子毫發(fā)無損,只是虛驚一場。
站在漢子周圍的觀眾也是嚇得一跳,連忙轉(zhuǎn)眼看向了絡(luò)腮胡漢子,只見,漢子雙手捂襠,淚流滿面。
與此同時,擂臺之上的拳影和刀芒齊齊消失了,蕭北夢站在擂臺中央,右手成爪,緊緊地捏著鐘良的喉嚨,微抬著下巴,看向鐘良的雙眼之中,充滿著濃濃的不屑。
鐘良頭顱半歪著,口中鮮血流淌,左手極力掰著蕭北夢的手,用刀的右手則無力地低垂在身側(cè),已經(jīng)抬不起來,喉嚨里發(fā)出咕咕含糊不清的聲音,眼神既是怨毒又是驚恐地看著蕭北夢。
擂臺下的觀眾和看臺上的高手們齊齊面露驚訝之色,他們原本以為,蕭北夢和鐘良之間的戰(zhàn)斗,必定是一場慘烈的苦戰(zhàn)。但是,誰也沒有料到,戰(zhàn)斗居然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
鐘良居然敗得如此之快,敗得如此的徹底,甚至連小命此刻都被握到了蕭北夢的手中。
“鐘良,東邊的海,你肯定是看不到了。抓緊最后的時間,趕緊看一眼這世間的天空,我要送你上路了?!笔挶眽舻雎暫螅阌鍪至私Y(jié)鐘良的性命。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擂臺下的人群中激射而出,閃電般地撲向了蕭北夢。
于此同時,站在擂臺一角的枯瘦老者冷哼一聲,身形急閃而出,迎向了這位不速之客。
只聽嘭的一聲,枯瘦老者去得快,退得更快,悶哼著倒退回了擂臺的角落,嘴角更是現(xiàn)出了血跡。
枯瘦老者乃是上三境強者,但卻被來人一招給擊敗,并受傷,來人的實力之強,令人震驚。
閃電般攻向擂臺的人影,在半空稍作停頓,便繼續(xù)射向了蕭北夢。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擂臺下的人俱是處于震撼之中,沒有人回過神來,看臺上的前輩高手們的反應(yīng)自然比擂臺下的觀眾要快,但他們離得太遠,根本來不及出手阻攔。
同時,學宮的看臺之上,鳳輕霜、柳紅夢等人盡管神情齊齊大變,但卻沒有一個人起身。
擂臺之上的蕭北夢自然也知曉有人襲來,但他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身形更是一動不動,右手仍舊緊緊地掐著鐘良的喉嚨,似乎全然不在意突來的襲擊。
下一刻,眼看著來人已經(jīng)近到了蕭北夢身后十步不到位置,突然,一道人影一晃而至,瞬間站在了蕭北夢的身前,他須發(fā)花白,身形高大卻干瘦,滿臉滄桑皺紋,正是曾經(jīng)的天下第一,江破虜。
江破虜一現(xiàn)身,那急襲向蕭北夢的人影便立馬停了下來,落在了擂臺上,是一位顴骨高凸、眼神陰冷的老者。
“尹鶴,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這副狗德行,居然偷襲一個晚輩,百來歲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苯铺斊崎_大罵。
顴骨高凸的老者正是鐘良的師傅,曾經(jīng)的天下第二,尹鶴。
擂臺之下、看臺之上,俱是嘩然一片,誰能料到,曾經(jīng)的天下第一和曾經(jīng)的天下第二居然還都活著,而且此刻就站在擂臺上對峙著。
只是,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睥睨天下的兩人俱已經(jīng)變成了垂垂老矣的白發(fā)人。
人還是原來的人,江湖卻已經(jīng)不再是他們的江湖。
“江破虜,你果然還活著,你的命還真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