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黑沙帝國的行軍道路一直往前走,離著墨水河不到兩百里的地方,在黑色的沙漠之上,出現(xiàn)了一大片的瓶子樹林,在瓶子樹林里,建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
夜色深沉,一道人影在夜色的掩護(hù)之下,悄然地進(jìn)到了這片瓶子樹林,緩緩向著村莊走去,他身材挺拔、龍眉星目,模樣頗為英俊,正是蕭北夢。
進(jìn)入了黑沙帝國,已經(jīng)沒有人認(rèn)識他,他已經(jīng)無需戴著面具,便揭去了面具,現(xiàn)出了本來面目。
看到這連綿的瓶子樹,蕭北夢不難猜到,漠北大漠之中、那些被楚家移植過去的瓶子樹,極有可能便來自黑漠。
順著瓶子樹林一直往前走,蕭北夢看到了掩映在瓶子樹林當(dāng)中的村莊。
他大致地觀察了一番,村莊共計約莫兩百余戶人家,在這邊境地帶,已經(jīng)不算小。
黑沙帝國的村莊,房屋并非磚木結(jié)構(gòu),而是用沙土夯筑而成,表面再用不知名的顏料,染成了灰白色。
此際,時間已過子時,整個村莊都陷入了漆黑之中,只有村子最北角的屋子還亮著燈光,而且還時不時地有聲音從那里傳過來。
蕭北夢現(xiàn)在急需要了解黑沙帝國的情況,最好是能趕緊給自己尋找到一個掩飾的身份。
孤身在茫茫沙漠中行走,若是沒有個身份做掩護(hù),實(shí)在太過醒目。
稍作思索后,蕭北夢收斂了氣息,緩緩向著村莊最北的那間亮著燈火的屋子走去,希望能從那里獲取到些許有用的信息。
他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觀察周邊的環(huán)境,雖然這里只是黑沙帝國的一個邊境小村莊,安全無虞,但人生地不熟,蕭北夢自然要謹(jǐn)慎一些。
離著村子最北邊的屋子越近,那里傳來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蕭北夢也終于聽清,那是幾個低低哭泣的聲音。
大深夜的,一家子人聚在一起痛哭流淚,顯然是有什么大悲大苦之事。
蕭北夢聽清了這些哭聲后,便停下腳步,改了主意,不打算去打擾這個不幸的人家。
原本,他還打了主意,不排除以武力手段迫使這戶人家,以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只是,他剛剛轉(zhuǎn)頭,便有一個聲音傳入了耳中。
“娘,你現(xiàn)在年歲已高,家里的活計已經(jīng)做不動,需要弟弟在家里幫襯著,弟弟絕對不能去參軍。
我答應(yīng)朵不思的要求,去做他的侍妾。”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清脆且凄婉。
“姐,你不能去!朵不思這個老混蛋,仗著自己念師的身份,已經(jīng)不知道霸占了附近村莊多少年輕的女子,這些女子哪一個不是被他玩弄了之后,再賣給了別人。
姐,我去參軍,你絕對不能去給朵不思做侍妾?!?/p>
此刻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的男子,聲音明顯還帶著幾分稚嫩。
這個時候,一個蒼老且滄桑的老婦人的聲音響起:“秋苗,你不能嫁給朵不思;赤柱,你也不能去參軍。還有一天的時間,我明天就去求屯長,讓他將赤柱的年齡改小一歲,改到十五歲,這樣一來,赤柱就可以不用去參軍了?!?/p>
“娘,沒用的。我們已經(jīng)求過屯長好幾回了,他哪一次不是全程都板著臉,而且還冷嘲熱諷的。
私改年齡,若是被發(fā)現(xiàn),是要被砍頭的,而且還得株連全家,他哪里會為了赤柱冒這個風(fēng)險。
前些日子,近旁一個村子的屯長,因?yàn)樗礁哪挲g便被砍了頭,老婆和孩子也都一起被殺了?!泵谐嘀哪凶泳o跟著出聲。
“娘,赤柱說得沒錯。你再如何去求屯長,也不會有作用,他是不敢給赤柱改年齡的。
而且,即便今年給赤柱改了年齡,讓他避開了征兵。明年,后年,我們又該怎么辦呢?改年齡解決不了問題。
帝國黑駝殿和白駝殿之間的戰(zhàn)爭還沒有徹底結(jié)束,又要跨過墨水河,對隔著大漠的圣朝進(jìn)行遠(yuǎn)征。這些戰(zhàn)爭要結(jié)束,至少也得年的時間。如此長的時間,赤柱再如何也逃不過帝國的征兵。”秋苗語氣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