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yan初升,獵場草木翻金。營帳高立,旌旗獵獵,禁軍重重,氣象非凡。
鎮(zhèn)遠侯府一行甫抵營地,便由內侍引領,直入主帳覲見。
沈如霜靜坐於馬車之中,神se平和,眸光如水,心中卻早已波瀾暗涌。她明白,顧哥哥此番回京,意味著鎮(zhèn)遠侯府再難置身事外。而她身為侯府唯一嫡nv,一言一行,皆在眾目之下,容不得半分差池。她不愿成為權貴手中的棋,更不愿因自身牽連沈家卷入風浪。
不多時,主帳在前。段昭蘭由侍婢扶下馬車,與nv兒并肩而行。帳前內侍已列隊迎候,高聲唱道:「鎮(zhèn)遠侯夫人段氏,沈家嫡nv沈如霜、護從顧行舟——覲見圣駕!」
帳內,天子李承元端坐高位。面容威嚴卻不失英挺,鬢邊隱見銀絲,暗金龍袍襯出結實身形。歲月雖添倦意,威勢未減分毫。見沈家一行入內,他目光先落在段昭蘭身上,微微流露追思之意。
李承元朗聲一笑,道:「段氏昔年風采,至今不減?!?/p>
段昭蘭端身行禮,神se恭敬卻不卑微,語氣穩(wěn)然:「臣妾段昭蘭,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風儀勝昔,實為大璟之幸。」
皇后亦緩緩頷首,手撫金環(huán),聲音溫婉穩(wěn)定:「段夫人多年未見,依舊儀態(tài)雍容,令人欣慰?!?/p>
她一身玄青繡金鳳紋朝服,發(fā)髻穩(wěn)正,神情淡然。眉眼溫柔,語氣不疾不徐,舉止間自有母儀天下的沉穩(wěn)與尊威。那氣質并非冷厲,而是一種久居高位、掌內g0ng數(shù)十年的沉穩(wěn)自持。
她出身南鎮(zhèn)候府,開國勳貴之家,與鎮(zhèn)遠侯府同為邊軍支柱,自幼受軍禮熏陶,x情沉著內斂,即便入主六g0ng多年,亦從不張揚權勢,只以母儀之道,撐起後g0ng風骨。
她目光轉向沈如霜,語氣微柔,含笑而不失威儀:「這便是令嬡?果然眉眼端秀,氣度沉靜,不負沈家教養(yǎng)?!?/p>
沈如霜隨母一同上前,福身行禮,語聲清脆:「臣nv沈如霜,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李承元聞言,目中笑意漸深,點頭道:「起來罷。這丫頭,倒與你母親年輕時極相似?!?/p>
語畢,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道:「怎的,這次秋獵可準備好了?當年你母親一出手,可讓不少公子哥兒臉都掛不住,不知沈丫頭又如何?」
沈如霜微微一笑,舉止端莊,語氣平和卻不失銳氣:「臣nv自當竭力而為,不辱沈家之名?!?/p>
李承元聞言大笑,揮袖道:「好!果然有鎮(zhèn)遠侯nv兒的骨氣!」
他轉目望向站在她身後的男子:「這便是顧行舟?」
「末將參見皇上皇后娘娘。」顧行舟抱拳行禮,聲如其人,沉靜有力。
李承元眼神深了幾分,緩聲道:「沈將軍年歲漸長,鎮(zhèn)遠侯府終究也需個撐得起場面的人。你在邊軍歷練多年,此番隨行,便替他好好護著沈家這丫頭,也算為沈家盡一份心力?!?/p>
這話聽來平和,實則意涵深長,彷佛試探投石。
顧行舟聞言,神se如常,眼中不起波瀾,只穩(wěn)聲道:「末將領命。義父義母待末將有恩,小姐安危,末將當以x命守之。」
這時,帳外內侍高聲通報:「太子殿下、太子妃、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駕到!」
帳簾掀起,三位皇子魚貫而入。
最先入帳的是太子李晏,玄衣金紋,面容清俊如玉,舉止溫雅。他神se略顯疲憊,眉宇間隱有幾分倦意,卻不損其天潤風華。步履穩(wěn)重而不失從容,昭示著儲君之尊。他行至殿前,攜著身旁的太子妃一同上前行禮,拱手朗聲道:「兒臣與太子妃,參見父皇?!?/p>
太子妃緊隨其側,衣袂翩然,眉目柔婉。她出身丞相府,自幼習詩書、通禮儀,溫婉端方,甚得皇后與中g0ng嬪妃歡心。雖立於太子身後半步,神態(tài)恭敬,卻自有一份從容與自信,眉眼之間透出書香門第的嫻靜教養(yǎng),與太子并肩而立,顯出一對璧人的和諧之姿。
其後,銀灰騎服的二皇子李昀邁步而來。他身形挺拔,氣質沉穩(wěn)如鐵,眉眼冷峻如霜,不發(fā)一言,卻自有b人威壓。自幼便深得帝心,年少隨軍歷練,戰(zhàn)功累累,朝中重臣多歸其麾下。目光如刃,掃過殿上諸人,叫人心底發(fā)寒。與長兄的溫雅不同,李昀如一柄寒刃,沉而不露,動則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