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要不上來躲一下?”
當(dāng)初,站在公寓樓下,姬緗對姚天青說。那會兒是下著雨,l敦的雨總是一陣一陣,不足以成為理由,何況這是萬圣節(jié)夜里的十點,十點而已,像姚天青這樣的人應(yīng)該還有別的安排。
她們剛從奧利文教授的酒吧回來,教授退休后,和朋友投資了一家俱樂部。她的演出服沒換,只是草草卸了妝,姚天青也是。
她喝了點酒,吃完慶功宴就打算先撤,姚天青說自己順路。
姚天青是奧利文教授以前的學(xué)生。“姚,”奧利文教授把那個字念得很別扭,“她是我的學(xué)生里最有錢的一個,是因為她很出se,也是因為她本來就很有錢?!痹趫龅娜硕紴檫@句話大笑,包括姚天青自己。
來支援演出的人幾乎都是奧利文的學(xué)生——近年的,姚天青只是順便?!笆裁唇许槺??”吃飯時,其中一個學(xué)生問,姚天青微笑著聳聳肩,“路過l敦,又正好是萬圣節(jié)?!蹦侨吮銢]繼續(xù)問。
話題繼續(xù),說到剛剛在街上的斗毆事件,s歌手a的人打了s歌手b的人,都出血了,好笑的是,歌手ab是公認(rèn)的關(guān)系不好,最近還在社交媒t上互嗆。奧利文教授談到那兩個歌手的專輯和作風(fēng),討論得熱火朝天。
然后在餐桌上,姚天青突然轉(zhuǎn)向她,她們坐在彼此隔壁,教授安排這個位置,大概是看她倆都是中國人,在她們周圍還有其他幾個亞裔。
“所以你今晚在扮x1血鬼嗎?”姚天青對她微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周。指她已經(jīng)擦掉的血淚妝,帶煙熏效果,但姬緗自己覺得畫得有點差,像被打了。配合額頭上那塊紅se的血跡和用發(fā)膠做出r0u亂效果的頭發(fā),確實像。
“有點難看出來是吧,”她也對姚天青微笑,推了一下虎牙附近的上嘴唇,露出上方的牙齦,“之前戴了牙齒的時候,被撞了一下,出血了,加上后面要唱歌,就g脆不戴了?!彼囊轮膊凰闾玿1血鬼,吊帶露臍裝,皮衣,皮k,在大腿中部挖掉一塊布料,換成漁網(wǎng),還有鉚釘長靴,b較像搖滾歌手?!皼]辦法,教授給的,我本來沒想扮成x1血鬼。”
“原來如此,”姚天青點點頭,“你唱得很好。那是你自己的曲子?”
“嗯,是我們樂隊的歌?!奔Ь|說,然后將話題拋回去,“那你這是?”姚天青看起來像個不小心沾上紅油漆的nv白領(lǐng),挽起袖子的淺藍(lán)se襯衣,束腰,喇叭款式的牛仔k和皮鞋,先前還戴了一頂金se假發(fā),現(xiàn)在取下來了。她自己的頭發(fā)是褐se的波浪卷,剛好蓋住肩膀。
“月光光心慌慌里的角se,”姚天青說,“勞瑞·斯特羅德,她是被追殺的。”
姬緗不太看恐怖片,所以做作地“wow”了一下。接下來,她喝了很多百利甜,沒辦法,真的好喝。
她們順勢聊天,順勢一起走,在路上仍然聊。姚天青聽起來真的在乎她的歌,說自己其實是音樂制作人,公司最近想ga0一個nv子樂隊組合,還問她有沒有興趣,可以加一下聯(lián)系方式,姬緗并不當(dāng)真。
姚天青說起奧利文教授的往事,還有她在這里上大學(xué)時的事,她那一屆也有一個nv子樂隊,有三個人,都是nv同x戀,在學(xué)校里脫光了衣服走來走去,彈噪音級別的電吉他,抗議x侵案?!安恢浪齻儸F(xiàn)在怎么樣了?!?/p>
姬緗聽說過這件事,推斷出姚天青大概三十歲出頭,是她喜歡的年齡段。然后她看見自己住的公寓樓。“我到了?!彼f,“你的賓館在附近嗎?”
“嗯,過兩條街就是?!币μ烨嗟皖^看了看手機(jī),回了個消息,“那你上去吧,如果還有后續(xù)我會聯(lián)系你。?!本褪悄菚?,雨滴開始打sh人行道上的石磚。
一切被推進(jìn)得很快,是姬緗推進(jìn)的,這晚她本來的計劃就是找個人來一pa0。
在電梯里,“你會和nv人za嗎?”她直接問姚天青,姚天青仍在看手機(jī),打字的手指停了下來,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什么?”
“就是問問?!奔Ь|聳聳肩。
“和我的x取向沒關(guān)系,”姚天青的語氣幾乎嚴(yán)肅起來,眉頭也緊蹙著,“我不是在跟你搭訕,也沒有別的意思,我確實是覺得你唱得好。”姚天青頓了頓,反應(yīng)過來,“你以為那是我的借口?就為了現(xiàn)在去你家嗎?”
“我可沒這么說?!奔Ь|走出電梯,聽見姚天青跟了過來,在走廊上,她的鞋跟發(fā)出剁r0u般的聲響。
“我不會和你za的?!币μ烨嘤糜悬c大的聲音喊,也就是仗著鄰居聽不懂了。萬一聽得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