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弘輕輕推開臨時醫(yī)療室的門。
午後的yan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落在室內(nèi)潔白墻面與整齊床鋪上,空氣中彌漫著消毒藥劑與青草混合的淡淡氣味,靜得只能聽見儀器規(guī)律的嗶聲。
他腳步極輕,像是怕驚擾什麼。
邱本航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仍未蘇醒。床邊坐著的,是陳緋音。她的神情專注,雙手交握,眉頭輕蹙,身上散發(fā)著微弱的樂系波動。那是一種令人安穩(wěn)的光芒,正溫柔地纏繞在邱的手腕與x口附近,像某種自動運行的維持結(jié)界,細(xì)致而克制。
「……你總是這樣y撐,其實早該讓我們幫你了啊。」緋音輕聲說。
林栩弘站在門邊,沉默看著這一幕。那道光的余暈在墻上映出模糊的影子,他的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不是嫉妒,也不是遺憾,更不是什麼明確的失落而是一種微妙的、彷佛被遺留在某個交錯時空之外的空蕩感。
他忽然明白,自己從未真正理解過邱的恐懼,也沒有走進(jìn)緋音的內(nèi)心世界。他總是把他們當(dāng)作可靠的戰(zhàn)斗夥伴,可事實上,他對他們的了解,只停留在表層。
他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開口,只是低聲呢喃:「……我只是個觀察者吧?!?/p>
他轉(zhuǎn)身,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半晌後,邱本航蘇醒。
他緩緩睜開眼,看見緋音守在床邊,眼中浮現(xiàn)短暫的迷惘?!浮€活著?」
緋音眼眶泛紅,「笨蛋。要不是你爆發(fā)那一下,我們可能全都回不來?!?/p>
邱咧咧嘴,露出一貫的不正經(jīng):「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啊?!?/p>
「你就不能正經(jīng)一點嗎!」緋音氣急,卻又忍不住笑出聲。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抱過你的事嗎?還沒穿k子的樣子。」
緋音臉紅了,直接揍了他一下,「再說我就讓你重新昏過去!」
此時門再次打開,林栩弘與魯老師走了進(jìn)來。
「你醒了就好?!刽斃蠋熣Z氣平淡,但眼中有一閃即逝的寬慰。
邱試圖坐起來,但動作牽動身上多處創(chuàng)口,不禁倒ch0u一口氣?!咐蠋煛疫@次,是不是又失控了?」
魯老師沒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向墻上那張未乾的魔法殘痕報告。
「你不是失控?!顾f,「你只是,終於面對了自己的恐懼?!?/p>
邱怔住,良久才開口:「我一直討厭恐系。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失控時留下的痕跡。從那天起,我就發(fā)誓,再也不要讓它出現(xiàn)?!?/p>
他沉默了一下,又低聲道:「我哥是怒系天才,姐姐是樂系的學(xué)院模范,我……是沒人敢認(rèn)的私生子。每次做錯事,都被父親關(guān)進(jìn)地窖,那里滿是老鼠、sh氣、黑暗……恐系的魔法,第一次出現(xiàn),就是在那里。我怕的是被拋棄,是那種……根本不被需要的感覺。」
「但它今天救了所有人?!沽骤蚝虢釉?。
邱望向他,眼神微動?!改憧吹侥且凰查g了?」
「嗯?!硅蚝朦c頭。
邱笑了笑,「那也不算丟臉?!?/p>
魯老師看著他們,輕咳一聲?!讣热荒銈兌夹蚜?,也該出發(fā)了?!?/p>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