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著我,仿佛是第一次認識我。
良久,他閉上眼,臉上血色褪盡。
「帶她走?!顾v地對侍衛(wèi)下令,指的是柳書儀。
「押回京城,圈禁于丞相府,終身不得出?!?/p>
柳書儀被拖走時,還在尖叫哭喊,可蕭衍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巷子里恢復了安靜。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瞬間風化的石像。
「我……還能為你做些什么?」他問,聲音里帶著卑微的祈求,「只要你說,傾我所有?!?/p>
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無力的挽留。
「放過我?!?/p>
我只說了這三個字。
也放過你自己。
他沉默了許久,最終,沉重地點了點頭。
「好?!?/p>
他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地離開。
那背影,再沒有來時的意氣風發(fā),只剩下無盡的蕭索和落寞。
我知道,他這一走,便再也不會回來了。蕭衍離開霖州后,再也沒有派人來打擾過我。
我從林叔斷斷續(xù)續(xù)帶來的消息里,拼湊出了他后來的生活。
他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徹底清算了丞相一派的勢力。
柳書儀的父親,曾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的丞相,被他罷官免職,遣送回鄉(xiāng)。
從此,柳家一蹶不振。
他開始勵精圖治,成了一個百姓口中勤勉的君王。
他每日天不亮就上朝,批閱奏折到深夜,仿佛要用無盡的國事來填滿心中那個巨大的空洞。
只是,他再也沒有笑過。
他也再沒有踏入過后宮。
空蕩蕩的坤寧宮被他下令封存,不許任何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