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遺忘比永遠記得要更幸福。
記得曾經(jīng)一切的人,就比如宇文曜。
他會在沒有她的世界,愧疚,后悔,自責(zé),一輩子。
冬雪如鵝毛,宇文曜卻渾然不覺得冷,只一個人坐在樹下,吹著曾經(jīng)給趙清穗吹過的曲子。
他不喜歡下雪天,因為每到雪日,阿穗的寒疾就會犯。
阿穗怕冷,她受不得寒。
所以他也不喜歡冬日。
天上的雪花不斷紛紛揚揚落下,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臉上,刺骨冰涼。
宇文曜吹笛子,唇邊溢著慘淡的笑,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風(fēng)雪中,他一遍遍懺悔。
他的阿穗能不能聽見,他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沒有她的世界,他再也無法忍受,所以他在吹笛前就服下了劇毒。
只待毒發(fā),他就能去陰曹地府見他的阿穗了。
他要找她,告訴她,他知道錯了。
笛聲漸漸到了高昂之際,宇文曜的手驀然止不住顫抖,鮮血就那么止不住的從唇邊溢出。
可他卻沒有停下。
他很想吹完這首曲子,卻發(fā)現(xiàn)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虛影。
“阿曜……”耳畔,仿佛有人在叫他。
宇文曜側(cè)頭,冰天雪地里,一株紅梅臨冬綻放,為這冬日畫卷點綴上了鮮紅的印章。
最后一個音還沒有落下,宇文曜拿著玉笛的手卻無力的滑落下去。
最終重重的砸在了雪地上的鮮紅之中——
電視到這里算是徹底結(jié)束,畫面轉(zhuǎn)到了男主秦王和女主趙蓁蓁在田野油菜花間歡笑追逐的畫面,趙清穗也默默地點了退出。
在黑夜中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心底的驚駭全數(shù)變成悲傷,她才感受到了些許困意,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
而另一個世界。
宇文曜已經(jīng)合上了眼,正在安靜的等待死亡,可一道白光卻穿透灰蒙蒙的夜幕,籠罩了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