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冊第二頁自動展開時,沈聿白的腳正踩在一條走廊上。
這是一棟他陌生的校舍,灰se墻面刷得乾乾凈凈,地板擦得發(fā)亮,走廊盡頭的窗戶透出傍晚的光,天se泛著玫瑰se的晚霞,卻沒有風(fēng)聲。
他翻開魂冊,那頁紙上的名字很輕,像寫下時手在顫抖。
「宋子沅?!?/p>
17歲,高三生,自殺身亡。跳樓。無遺書。
沈聿白站在教室門口,看見教室里只有一個人。
一名少nv正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yan光照著她側(cè)臉,黑發(fā)遮住眼睛,她正寫著什麼。
不是考卷,也不是筆記,而是看似一封信。
紙上一開始寫著:「親ai的誰」。
她沒有署名,也沒有標(biāo)點,一筆一畫都很輕,像怕字太重會壓垮了什麼。
沈聿白走進(jìn)教室,腳步不快不慢。
少nv沒有抬頭,只是輕聲說了一句話:
「你來得b我想像的晚?!?/p>
他沒有說話,只走到她桌前站定。
「我一直以為,如果我si了,應(yīng)該沒有人會來看我。因為,我沒留下什麼值得記得的?!?/p>
她放下筆,轉(zhuǎn)過頭,那是一張平靜到近乎空白的臉。
「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沈聿白點頭。
「那我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穿透了整間教室。
「如果有人每天都對你笑,從沒問過你你還好嗎,你還會覺得自己值得被活下去嗎?」
沈聿白怔了一下,卻沒能立即回答。
他突然記起魂冊的第一頁有提到:她沒有留下遺書。
但也許,這封沒有寄出的信,就是她最想說的話。
「你有想過活下來嗎?」
「有啊,」她點點頭,「我有在等。等一個人發(fā)現(xiàn)我很奇怪,問我是不是不開心,問我有沒有什麼事?!?/p>
她笑了一下,「但大家都說我很乖,功課很好,很懂事。沒人會想到一個功課很好的nv生會想si吧?」
教室外傳來鐘聲,是放學(xué)的鈴聲。
但整棟教室里,只有這一間還留著光。
「我很怕黑?!顾鋈徽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