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懲分析道:“如果說這是一起他殺案件,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死者貼身衣褲上的□□殘留物,就算真的存在一個兇手,死者在被威脅的情況下都未必會配合換上殘留精斑的衣褲,況且事發(fā)時是在冬天,在死者死后到尸僵反應之間這段時間,想要為尸體換上貼身衣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推測最大的可能……衣褲是王婉瑩自己穿上的。”
蕭始發(fā)出一聲贊嘆,拍了拍手,“姜副支隊,果然名不虛傳,江倦沒有看錯人,只從梁警官寫在結案報告里的幾個模糊的線索就能推理到這個份兒上,真是我小看你了?!彼柤缫恍Γ敖酉聛淼氖虑樵浭浅套g親口對我說的,我只是把話復述給你,信不信就由你自己決定了。”
蕭始說,事發(fā)當天,程譯收到王婉瑩的信息,依約前去景觀湖邊,王婉瑩向其哭訴在校園暴力中遭到程讓性侵,希望程譯能以長兄的身份說服程讓負責,程譯對王婉瑩的話將信將疑,打算向程讓核實卻被王婉瑩阻止,爭執(zhí)中王婉瑩腳下踩空,不慎后腦撞到景觀假山上昏厥。
程譯慌張之下以為自己殺了人,當即聯系了還在賽場的程讓,并決定向警方自首,程讓在電話中勸程譯稍安勿躁,先離開現場,并聯系老校長善后,在老校長與校工將昏厥的王婉瑩搬至宿舍樓外的陳尸現場之間,才是王婉瑩真正被殺害的時間。
“不止如此,兇手還留下了在她遺體手邊留下了那個極易被誤解成死亡訊息的標記,她的案子和今天我們遭遇的一切,有著必然的聯系?!苯獞湍弥埡粗厦鏍C金的花紋陷入沉思,“關于是誰殺了人,你有頭緒嗎?”
蕭始噘著嘴做了個遺憾的表情,“當時我只是個普通學生,學校和警方是不會把內幕告訴給我們這些無關者的,不過學生們對此倒是有自己的猜測,傳說是姬婷雯為了殺人滅口……”
“姬婷雯?”姜懲一頭霧水。
宋玉祗喃喃道:“普麗當斯……”看著兩人投來的疑惑目光,他說:“褚綺曾用‘普麗當斯’這個角色來形容姬婷雯,如果把蘭珊當做《茶花女》中的主角瑪格麗特,兩人之間的關系或許不止在女主角落難后毫不留情的拋棄。”
“你是說她給蘭珊拉過皮條?”姜懲說完就覺著這話有些粗暴了,捂了捂嘴。
不過這樣想來,在多年之后姬婷雯換上不治之癥,服用白云的藥物拖延病情,最終病死看守所里的情況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蘭珊在報復?!彼斡耢笙铝硕ㄕ?,“而她報復的方式,就是出賣靈魂給惡魔,化身為惡魔的傀儡?!?/p>
三人都有些沉默,聽到走廊里傳來氣勢洶洶的腳步聲,姜懲稍微坐直了身子,心想不會又出事了吧,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撞了開。
曹瀚看到屋里密談的三人先是一愣,轉頭就走還帶上了門,眾人詫異時,他又敲了敲門才推門進來。
“那個,212房的那個大叔……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辈苠坏浇獞兔媲?,就沒了犯渾的氣勢,小心翼翼的樣子居然還有點乖。
姜懲眨巴幾下眼睛,不知道說些什么,只好點了點頭,“那辛……辛苦你了,找了半天累壞了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不是,我找你不是為了這個?!辈苠幻穷^,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我是想問那個……就是,你確認他是真的死了吧?不是你們幾個串通起來騙我們這些外人吧?”
宋玉祗有些哭笑不得,“這么做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p>
“誰知道呢,我覺得我們之中肯定有主辦方派來和稀泥的奸細,不是你們最好,千萬別讓我揪出來是誰!”
曹瀚來得快,走得也快,丟下一句狠話便離開了,似乎非常反感和陌生人有交往,這也是無可厚非,畢竟在這種吃人的地方,就連日夜相對的夫妻都可能為了自己的生路陷害愛侶,陌生的人心也就更加難測。
姜懲隨口問道:“道爺,您修道這么多年肯定懂點兒玄學,有沒有什么找人好法子,別藏著掖著了,拉出來溜溜?”
宋玉祗無奈地笑笑,“你這是把我當神棍了,倒是有奇門小六壬可以尋物找物,不過這東西用多了損自己的命數,我還不至于為了討口飯吃自我犧牲到這個份兒上,反過來說,我用玄學卜算到的結果可以如實寫進結案報告里嗎?”
姜懲哼哼幾聲,以示不滿,“不過曹瀚說的話未必沒有道理,你們覺得呢?”
宋玉祗沒有否認他的話,而蕭始則是一臉的無所謂,“那又怎樣呢,說到底,還是看誰最后有真本事活下來,能走出這里,那是我運氣好,承蒙故人有靈在天上保佑,不幸死了也是正常的,福薄而已。有人巴不得我永遠也回不去呢,也許留在這里才是對我們都好的選擇吧?!?/p>
“你說的人該不會是……”
“姜警官,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不介意的話你們晚點再來盤問我吧,反正大家都被困在荒山上,長不出翅膀也飛不出這鬼地方,有的是時間,也不急在這一兩個小時。”
說著蕭始便要開始脫衣服,明顯是攆人的意思,姜懲不好久留,只得帶著宋玉祗一起離開。
出門之后,那人少見地打趣道:“如果是在電影里,當他想要一個人靜靜的時候,他就死定了?!?/p>
姜懲無奈道:“他說的人是江倦。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他的話讓我有些不安,接下來得多關注他一點,我總覺得今天可能還會發(fā)生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