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見白吟霜身子虛弱,但是一開口便是問孩子的事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福晉……我的……孩子……”白吟霜艱難地伸出手,扯住福晉的衣袖。
福晉眼眶又開始泛紅,她扭頭用絲絹抹掉眼角的淚,強顏歡笑:“孩子,你只要養(yǎng)好身子,別的都不用擔心。乖乖休息,好嗎?”
“不好不好,福晉你先告訴我嘛?!卑滓魉獪I流滿面,此刻她已經(jīng)有不好的預感了,她苦著扯住福晉,淚眼汪汪地望著福晉,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更顯得楚楚可憐了。
“吟霜……是這孩子福薄命淺,你還年輕……”剛說了幾個字,福晉就忍不住捂住絲絹抽泣,淚珠滾滾。
以后還有機會,這六個字,福晉怎么也說不住口。白吟霜的確還年輕,但是再年輕也沒用了,因為剛才大夫親口說,她以后再也沒有機會懷上孩子了……她苦命的女兒,已經(jīng)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女人了……
白吟霜一聽孩子果真保不住了,只覺得眼前一黑,四周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便暈了過去。
“吟霜!吟霜!”福晉心疼地搖著白吟霜的身子,但是她早已緊閉雙目知覺全無了。福晉哀嚎一聲,也差點暈厥過去。
“福晉,您別太傷心了,這靜思山房里可還全靠您撐著啊,您可一定要挺住?!背屢材I道。
秦嬤嬤在一旁接口道:“是呀福晉,白姨娘知道這件事后便已經(jīng)是如此反應,如果她知道她以后再也無法……福晉,咱們得設(shè)法瞞住她這件事才好,不然這要是被她知道,說不定她會做傻事呀?!?/p>
“瞞住,一定要瞞?。Q不能讓她知道!”福晉抹淚點頭。
秦嬤嬤又道:“白姨娘傷心成這樣,咱們誰也勸不了她,還是想辦法讓貝勒爺過來吧?有貝勒爺勸著,白姨娘有了安慰,才能從悲傷中走出來呀?!?/p>
“是是是,只有皓禎在,吟霜才會好起來。走,咱們這便去公主房將皓禎帶回來!這一切事情都因公主而起,如果沒有她,吟霜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慘劇?”福晉眼底閃過一絲怨毒。
公主房內(nèi),蘭馨正拿了一卷畫本歪在軟榻上看地正入神,崔嬤嬤掀了珠簾走進來,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白吟霜又闖禍了?”蘭馨放下書,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崔嬤嬤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畫本上。
能讓崔嬤嬤高興成這樣的,這府里除了白吟霜,還沒人有這個能耐。
崔嬤嬤撫掌笑道:“公主真是聰明極了,一猜就中。公主,今兒個早上,柴房那里出大事情了呢,白吟霜這次可算是元氣大傷,以后再沒資格跟公主你斗了。”
“這話怎么說?”蘭馨的興趣被崔嬤嬤的話給引上來了。她放下書,同時示意崔嬤嬤講下去。
于是,在崔嬤嬤的唾沫橫飛中,蘭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當她知道白吟霜原想借跳井留在府中,卻因這事失去孩子并將終身不孕時,又是好笑又是唏噓。
當然,靜思山房里發(fā)生的事情,崔嬤嬤自然是從常媽那里得知的。
“白吟霜將終身不孕,就憑這一點,她以后還憑什么跟咱們斗?”崔嬤嬤昂著鼻子,得意道。
“嬤嬤,不要得意的太早?!碧m馨的想法沒有崔嬤嬤那么表面,她沉吟半晌,嘆了一聲,“白吟霜越是楚楚可憐,皓禎就會越愛她憐惜她。她這次失去孩子,是福是禍還說不準呢,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蘭馨眼眸微瞇,眼底閃過一絲凌厲,她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會將所有的怨恨都歸到本公主身上?!?/p>
崔嬤嬤一聽,臉色的得意黯淡了一大半,有些緊張地搓手:“那咱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如果她來陰的,咱們不是防不勝防嗎?”
“的確防不勝防,不過——你可別忘記了,她那里可是還有咱們最可親的常媽呢。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咱們的監(jiān)控當中,怕她做什么?”蘭馨滿不在乎道。
崔嬤嬤暗中點頭,她又忽然道:“白吟霜出了這事,最想見的一定是額駙,如果福晉親自來要人怎么辦?”
蘭馨聽崔嬤嬤問,低頭沉吟半晌,忽然眼眸湛清如一泓清泉,笑著道:“親自來要人?福晉沒這么傻吧?”
昨日福晉才剛被她氣了回去呢,今天再來要人,福晉會這么自取其辱嗎?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福晉什么時候聰明過嗎?
白吟霜弄成這樣,以福晉的智商,她怒氣沖沖來找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想不開過來了,自己是要好好的安撫她還是要狠狠的打壓她呢?蘭馨陷入了沉思當中。
崔嬤嬤又道:“這畢竟不是宮了,咱們下半輩子還是要在這過日子的,如果與福晉撕破了臉,只怕不太好吧?”
等了結(jié)了皓禎和白吟霜這檔子事,她就會趁機自請和離出府了,哪會在這過下半輩子?不過崔嬤嬤還有有一句話說對了,此刻實在不宜和福晉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