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床的病人,失去生命體征了!”
……
意識恢復(fù)后,唐望舒重新睜開了眼睛。
靈魂像是被一只手揉成一團(tuán),被塞進(jìn)一個很小很小的地方,又重新舒展開,她的眼皮艱澀沉重,一動不動躺了一個多月的身體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僵硬。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華麗的水晶吊燈,刺目的燈光令她下意識閉上眼睛,但旁邊很快傳來什么砰然倒地的聲音,緊接著,一張熟悉的憔悴的面孔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唐望舒茫然地分辨著他臉上的驚喜:“……老公?”
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柔軟的小小的身體撲進(jìn)她的懷里,她下意識地?fù)ё∷?,小孩在她的懷中放聲大哭:“媽媽——?/p>
“小景……”
“嗚嗚嗚,媽媽!”小景用力抱著她,他大哭著喊:“媽媽,媽媽——”
唐望舒愣愣地?fù)肀е?,眼淚滾滾落下。
她回來了嗎?
太好了,太好了。
……
與此同時。
在某個遙遠(yuǎn)的城市的一個角落。
夕陽的日光透過灰蒙蒙的玻璃窗照進(jìn)屋子里,一具僵直的身體漸漸恢復(fù)了呼吸。
唐明月睜開沉重的眼皮,撐起身體坐了起來,她茫然地看著四周,發(fā)灰的墻面,老而破舊的木質(zhì)家具,她坐著的地方也只是冷冰冰的水泥地面。
這是哪兒?
渾身上下痛的不可思議,唐明月扶著旁邊的家具,想先從地上爬起來,但很快,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扶著椅子的手粗糙發(fā)紅,手指像蘿卜一樣粗大,滿手都是繭子,皮膚如砂紙一般粗礪。
這不是她的手!
很快,這具身體的記憶涌現(xiàn)出來,她踉踉蹌蹌?wù)酒鹕恚业借偳对诶鲜揭鹿裆系溺R子,從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干枯沒有光澤的頭發(fā),黃黑的皮膚,眼角已經(jīng)爬滿細(xì)紋,掀起劉海,還能看到額角破了好大一個傷口,干涸的血跡凝固在她的臉頰上。
唐明月不敢置信地?fù)嵘献约旱哪槨?/p>
沒有她精心保養(yǎng)出來的嬌嫩肌膚,這具身體上到處都是常年勞作留下的痕跡,光是站在原地,就感覺渾身上下沉重疲憊。
這不是她的身體!
“砰”地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提著酒瓶走了進(jìn)來。
他環(huán)顧四周,大聲嚷嚷道:“臭娘們,人呢!”
很快,男人在臥室里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他大手一伸,毫不留情地一把薅住女人披散的頭發(fā)。
“??!”唐明月痛地發(fā)出一聲尖叫:“你干什么!放開!”
但她的痛呼并沒有讓男人心軟,男人醉醺醺的面頰酡紅,手中的酒瓶毫不留情地砸了過來,堅(jiān)硬的酒瓶打在她的身上,碎裂成一地碎玻璃。唐明月便連慘叫聲也不敢發(fā)出來了。
“躲在這里偷什么懶,還不快去做飯!”男人罵罵咧咧地說:“你要餓死老子嗎?”
唐明月哆哆嗦嗦地走進(jìn)廚房里,看著老舊的廚房,記憶生疏地?cái)[弄著里面的廚具。成為唐望舒后,她可以花錢請來米其林大廚來為自己烹飪一日三餐,再也沒有碰過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