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頁）

“還好，”他看著我，眼底變得更加深邃，眼眸稍稍轉(zhuǎn)動，沉吟道，“軍區(qū)有一部分職位空缺，需要我去填補，做一些交接工作?！?/p>

我想問他什么時候回來，這樣的話會很微妙，我最終沒有問出來，低下的眼簾遮住了情緒。

“長官，我要給您付房租嗎?！蔽覇柕?。

“……”謝意眼眸微轉(zhuǎn)，他看向我，“林問柳?！?/p>

他語氣稍微停頓，我知道他一般這樣叫我大概不會有好事，于是我不講話了，當剛剛的事情沒有提過。

他大概會問我。林問柳，在你看來我是那樣的上司嗎。

這樣之類的問題。

“您很晚回來是多晚？會好幾天不回來嗎。”我想了想，問了這么一句，如果長官好幾天不回來，我大概會擔(dān)心他。

“不清楚?！敝x意隨意的說，站在玄關(guān)的位置微微側(cè)過來，“如果我加班，我會給你發(fā)消息?！?/p>

好吧，我都忘記了，我和長官互相有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現(xiàn)在不用發(fā)郵件了，私人信息也是可以發(fā)的。

“那長官……我出門了?！?/p>

張恒選的房子在二樓，由于上樓梯時會經(jīng)過一樓，我常常路過，注意到樓下的小花園光禿禿的，能夠看到生活痕跡，但是沒有見到一樓的住戶，我猜一樓的住戶應(yīng)該不愛出門。

對面的教堂總是會響起歌聲，吟誦聲穿過街道若有若無的傳過來，位于上方的十字架總是閃閃發(fā)光，像是波光粼粼的浪花。

“林問柳，你要一直在你上司那里住嗎？”張恒問我道。

他和阿爾敏一起下樓，實驗器材已經(jīng)添置的差不多了，今天是自由逛街的日子，我們需要去買一些日常用品。

“我可是把你的床都鋪好了，你不在，我很寂寞。”張恒煞有其事的說，如果不了解他，聽起來還要以為是真的了。

“可能暫時不過去了，張恒，我每天六點多來到這里，我們見面的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你應(yīng)該不會很寂寞?！蔽艺f道。

阿爾敏跟在我們身旁，打開了地圖，商業(yè)街在離教堂為軸線兩公里的位置，在兩棟大樓之間，有一條很窄的街巷。兩側(cè)之間由于背陽又陰冷，且擁擠狹窄，這里的租金很低，因此很多商販在這里活躍。

這里有很多奇怪的商店，銀灰色的大樓像是兩座銅鑄的鐵臂，它們看起來很像是蘇聯(lián)時期的建筑物，讓人感到空曠寒冷。那些冰冷的軸線以及嚴謹?shù)木€條，鑄造了一棟棟防輻建筑，側(cè)面看像是連起來的函數(shù)曲線。

兩棟大樓之間，一條狹長的路望不到盡頭，陰暗潮濕的巷子，兩側(cè)有咖啡店、有賣茶葉和糖的鋪子、切割的寶石、機器人零件、營養(yǎng)液針劑、代餐餅干，防輻射的藥水以及禱告用的十字架和經(jīng)文。

“阿爾敏，”我差點忘記了這件事，他扭頭看我，我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張嶄新的卡片，這是我為他準備的銀行卡。

他靜靜地看著我，又看看卡片，不明白我的意思。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里面有一些零花錢，你在這里可以隨便逛逛，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你喜歡的零件，衣服，糖果，或者是終端設(shè)備……都可以，你可以隨意支配?！蔽覍λ忉尩馈?/p>

我觀察著阿爾敏的表情，擔(dān)心自己會講出來不動聽的話，我捏著卡片的掌心冒了一層汗，我朝他微笑道，“你哥哥不在，你在這里，我要照顧好你?！?/p>

“………”阿爾敏盯著我看，他唇畔繃直成一條線，帽檐下深褐色的眉眼稍稍睜動，那些美麗的雀斑布上了一層紅暈。

“……你不用這樣?！卑柮粢崎_了目光，咕噥了一句，“我哥臨走的時候給了我錢。”

他的手伸進自己的口袋里，我以為他要拿出來什么東西，他只是動了動，并沒有拿出來。

“林問柳，你真是……那可不行，只有你給的話，阿爾敏喊我的每一聲哥豈不是白喊了?！睆埡阏f，他在這個時候開始和我比較起來。

“阿爾敏，你哥給的和我給的并不一樣，雖然我們看起來很拮據(jù)，但是科研人員每年都有補貼，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不至于拮據(jù)到要上吊的地步。”我不知道要怎么舉例子，最后講出來這樣的話。這是一個典故，常常用來形容人過于貧窮。

阿爾敏側(cè)過臉，張恒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