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終年大雪圍擁,氣候寒冷,名副其實(shí)的冰封之地。
此刻已是晌午,寒浸浸的雪花仍在簌簌飄落,山頂圍簇著一群人,這些人神情肅穆,虔誠地望著正由山底徒步前行的冉云霜。
天山神女嗎?虛有其表的漂亮外號,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禁錮與鐐銬。
今日是冉云霜的成年禮,也是繼承神女名號的典禮。
儀式需赤足,僅穿白袍,雪地沒踝,寒意順著腳趾一路侵襲著冉云霜全身。
風(fēng)雪侵襲,冉云霜一個趔趄,幾乎跌倒在雪中,她卻只是咬緊牙關(guān),重新穩(wěn)住身形,未曾抬頭,依舊一步步向山巔走去。
一步又一步,終是抵達(dá)山頂圣壇。
她跪在母親面前,虔誠無言。
母親強(qiáng)撐病體,不難看出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她艱難抬手,點(diǎn)在冉云霜額心。
“霜兒,記住,我們天山一族的使命,是守護(hù)云家江山。”
冉慈曦哽咽著,給她心愛的女兒烙上代代相傳的印記。
從現(xiàn)在開始你便是第六世神女,亦是籠中鳥。
冉云霜回握住母親顫抖的手,一地清淚落在冉慈曦手心。
翌日清晨,母親在夢中永寂。
眾人皆知,如今皇室局勢動蕩,順位繼承者大皇女羽翼已成,身為神女,她必須在十日內(nèi)進(jìn)京朝圣,向皇室明誓。
可突然來了不速之客。
“三皇女云錦若求見?!?/p>
冉云霜眉頭輕皺。她雖久居天山,卻早聽過這位三皇女之名——年少有為,行事狠厲,野心勃勃,素有謀逆之嫌。
冉云霜只淡淡吐出兩個字:“不見?!?/p>
誰知,云錦若竟跪于天山之門,三日三夜未動分毫。
風(fēng)雪漫天,膝蓋浸血。她仿若一尊雪中石像,唯獨(dú)眼神依舊明亮,透著不曾消散的希望。
冉云霜終是于心不忍。
她走出山門,看見了那個執(zhí)拗如山的少年。
那是她第一次見云錦若——彼時云錦若不過十七,意氣風(fēng)發(fā),眼中亮如星辰,眉宇未染半分陰鷙。
冉云霜的心裂開一道縫,如春風(fēng)拂境。
“你即是……神女冉云霜?”云錦若啞著嗓子問道,卻終是體力不支,栽倒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