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皮蛋瘦肉粥（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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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瘦肉粥

朋友，你可曾見過凌晨四點(diǎn)的夜空？

吳銘正在看。

千年前的東京城里，某個現(xiàn)代廚子推開了木窗，銀河的光輝便淌了滿屋。

太白醉撈水中月，東坡把酒問青天，敢情古人都是蘸著漫天星斗寫的實(shí)景文章，哪像現(xiàn)在，街上的路燈光倒比月光更亮。

“咣——”

頭陀的打更聲拖著悠長的尾音漸漸遠(yuǎn)去。

吳銘打個呵欠，回廚房熬粥。

把預(yù)制的包子饅頭蒸上，把茶葉蛋扔鍋里溫?zé)帷?/p>

五更剛過，吳記川飯店的門口便支起攤兒，架起兩口大鍋，店家手持長柄勺在其中一個鍋里攪動，濃郁的香氣隨著熱氣溢散而出，香飄四鄰。

吳銘在北宋的家位于朱雀門外東城墻下的麥秸巷中，臨近狀元樓，常有外地書生來巷中投宿，地段還算不錯，因未受水患波及，有不少災(zāi)民在巷中避難，多是些老弱婦孺，男丁都應(yīng)召抽水去了。

吳銘攪著鍋里的皮蛋瘦肉粥，另一口鍋里的茶葉蛋在鹵水中浮沉，蒸籠里飄出若有似無的面香。

巷子里的小孩聞著味兒就來了，杵在攤前直咽唾沫。

衙門和寺廟施的粥雖可充饑，卻沒什么滋味，哪里比得過香濃的肉粥？

小孩跑回去牽來自己母親，嚷嚷著要喝肉粥：“娘！我要吃這個！”

吳銘趁機(jī)推銷：“瞧瞧這碗，又大又圓！瞧瞧這肉，又多又香！滿滿一碗才十個銅板，還送小菜一碟！”

才十文錢！

婦人眼睛一亮，毫不掩飾自己的心動。

她記得何家粥鋪的七寶素粥就賣十文一碗，肉粥少說十五文一碗，還不如這家的干貨多，瞧這粥里的碎肉，足有指頭大小，粒粒分明！

別說兒子，她都忍不住咽口水。

小孩搖晃著婦人的胳膊，懇求道：“娘！我餓！”

“好好好，娘給你買?！?/p>

抬頭對店家說：“那就來一碗肉粥?！?/p>

“好嘞！”

吳銘取碗盛粥，繼續(xù)推銷：“再來個茶葉蛋吧，熱乎的，五文一個。”

“茶葉蛋？”

“就是用茶水鹵的蛋，將茶香和咸香融進(jìn)雞蛋里，你聞聞！”

吳銘撈出一粒茶葉蛋，送到婦人和小孩眼皮底下，茶葉和鹵水的香氣直往兩人鼻子里鉆。

婦人心想，同樣的錢在別家只夠買個白水蛋，不僅沒這個香，個頭也不如這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