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xiàn)在看來,事情似乎已經(jīng)解決了。
這屋里分明有四個人,但宋墨玉卻仿佛根本看不見他一般,神態(tài)自若,甚至還因為紫蘇飲好喝,高興地舒展眉眼笑了笑。
她神采奕奕,他卻覺得冷。
謝長原恍惚想起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幾面。
第一回在酒壚外,匆匆一瞥,她眼里有些他看不懂的震驚和惱怒。第二回在包廂內(nèi),她認(rèn)出他那刻,姣好的容顏上露出冷笑。好似一朵本該屬于他的花,突然長出了刺。
如果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包廂內(nèi),他不曾失言,現(xiàn)在會是何種情境?
“宋掌柜……”謝長原想說些什么,他覺得他應(yīng)該說些什么,或許還可以挽留。
“時候不早了,謝掌柜,我和如霜先回去了?!彼文穹畔虏璞K說道,神情柔和輕快。
這一次她并沒有無視謝長原,只是很平常地問:“謝公子何事?”
“無事?!苯K了,謝長原聽見自己吐出這兩個字。他行了個禮:“我們備了馬車過來,可以送宋掌柜和如霜妹妹一程。我與伯父還要稍晚時候再回去?!?/p>
馬車送完人回來再接他們也是來得及的。
宋墨玉心想,那正好了,又省一筆回去的車錢,自然滿口答應(yīng)。
馬車載著宋墨玉她們?nèi)ゲ杷寥×瞬少I的東西,一路朝著云鶴鎮(zhèn)方向走了。
“她們出發(fā)了?”院子里,于介抓起一把油炸花生米拋進嘴里。
“走了!我親眼見著的?!庇谡男P回復(fù)。
“打探清楚那小賤人去縣衙干什么了?”于介擦了擦手。
小廝搖頭:“她見的是邵主簿,他的人口風(fēng)太緊,我們的人死活沒問出來,還警告我們不要多事?!?/p>
“算了,總歸就是些爛事。呵。我的傷養(yǎng)了這么久,她們不會以為我就這么算了吧。她們家不是開飯館的嗎?正好這回讓她們把飯館吐出來。”于介上回被人套麻袋打暗棍,將養(yǎng)許久。雖說一直沒抓到罪魁禍?zhǔn)?,但他已?jīng)認(rèn)定了就是宋家人干的。
就算沒有他被打這出,他被匡英州趕出縣衙這事他也早就記在了宋家頭上。
他的伯父于佑是寶陵縣的縣丞。在匡英州沒來以前,寶陵的縣令一直空缺,整個寶陵縣說是姓于都不為過。
從來只有他欺負(fù)別人的份,他斷然不會在別人手上吃一點虧。
那宋家靠著屠夫起家開了個小飯館,竟敢連他都不放在眼里。既然匡英州他動不了,宋家人他難道還動不得?
小廝有些猶疑:“公子,大人一直稱病在家,囑咐您不要多生事端,先過了這段時日再說。您要不要先跟大人商量下這事?”
于介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把小廝扇得頭暈眼花:“你腦子是不是被豬啃了。跟他說了還能讓我成事!到時候把宋家好食的銀子給他送過去,他見了錢肯定就不會說什么了?!彼€不了解他伯父嗎,外人眼里裝幾分清正廉明,卻是個最見錢眼開的主。
“是是是,還是公子想得周到。我們的人已經(jīng)埋伏好了,等她們的馬車一到那就行動?!?/p>
“吁——”車夫的聲音傳來。
“馬車怎么停下來了?”宋墨玉本在和蘇如霜說話,聽到聲音后掀開簾子問。
馬車車夫是謝家的老仆,他望著前頭道:“宋掌柜,前頭倒了棵大樹,我這馬車過不去啊。活見鬼了,我們之前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
“無事,那便走小路吧?!?/p>
官道寬敞好走,但是路遠(yuǎn)。小路雖然有些狹窄崎嶇,倒是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