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鳳霞反應極快,她是直接脫口而出:“那我入股了,豈不是也成了老板之一了?”
1984年從人民公社體轉(zhuǎn)化成鄉(xiāng)政府后,掙工分制度也開始全面走向結(jié)束。
雖然只是過去了短短一年多時間,可所有人都覺得掙工分那都是老黃歷了。
在許鳳霞的認知里,入股可不就意味著自己也能當上其中之一的老板嘛。
周玉梅沒有作答,而是抿緊嘴唇,巴巴地望向周興輝。
方才用掙工分打比方入股,已是她絞盡腦汁后的極限。
關(guān)于入股的具體細則、如何分配、盈虧如何界定……這些復雜的問題,她實在不敢貿(mào)然開口。
周興輝輕輕發(fā)出一聲輕笑,隨后點著頭說:“是,也不是?!?/p>
讓許鳳霞這潑辣貨當上老板,日后還不得騎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這風險實在太大,無異于是在自討苦吃。
之所以提出入股這一個主意,確實盼著能解眼下資金緊缺的燃眉之急,但更深的算計,還是為了上一道保險。
周興輝已經(jīng)開口答應下來,要帶上劉俊生去做生意,可許鳳霞這見利如蒼蠅逐臭,逢難便縮頭的性子,讓他不得不防。
所以必須要以入股,來給這潑婦套上一條韁繩。
往后無論是賺還是賠,都得跟大伙一起扛著,就可以徹底避免有個別人見著油水比誰都鉆得快,碰上麻煩跑得比兔子還溜的麻煩。
許鳳霞急得直跺腳,“什么叫是,也不是?。坑性挷荒芡赐纯炜煺f?非得學那神婆掐訣似的,裝神弄鬼!”
劉巧英和劉俊生都是茫然地張著嘴,在一頭霧水看著周興輝。
而周玉梅則是像極了在等著先生解惑的學生,她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漏過些什么一樣。
周興輝斜著眼瞅著許鳳霞,終于開口解釋。
“我所說的入股,你不具備參與日常運營、決策制定、經(jīng)營管理等事務的權(quán)利,但擁有分紅權(quán)。等賺了錢,可以按照股份的比例來分紅。
你投錢就當是把錢存銀行吃利息。但我這邊的利息可比銀行高多了,每三個月成一個季度來按股分紅。
不過丑話說前頭,你不能插手其他的任何事情,就等著到了時候分錢就行?!?/p>
這個也是周興輝從上一世的智能手機里,偶爾刷到一些財經(jīng)博主所學到的。
專業(yè)術(shù)語好像是叫什么純財務投資吧,口語也叫干股或者分紅股。
用這一招來對付許鳳霞,就再合適不過了,既能箍住了她,又能讓她沒法作妖,簡直是一舉兩得。
周興輝靠賣蘿卜干,在短短十天內(nèi)就賺了至少六百多塊錢,這可是相當于一整個普通家庭兩到三年的全部收入。
試問誰不想跟著周興輝分一杯羹?
哪怕沒有參與經(jīng)營管理等事務的權(quán)利,但按照股份比例來分紅這一條,對許鳳霞而言仍然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許鳳霞覺得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一把揪住還在發(fā)愣的劉俊生,一屁股跳上了那輛二八大杠,一路朝著家狂奔。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有多久,兩人又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許鳳霞喘著粗氣,先是把農(nóng)村信用社的存折放在桌子上,再攤開來,從里面拿出一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