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女子就是短視。你們知道西嵐在燕北接連侵占的那幾城,是什么后果嗎?”
“燕人若不異服割發(fā),學番語
,信番教,則盡數(shù)為劣民處置,生殺無法度庇佑,與牲畜無異??!若退兵,反攻再無如此好的時機,不說奪回失地,救回邊民,就連南邊各城都要被西嵐侵占,屠戮。”
“你安能忍心?!”
“現(xiàn)下用一人就能換天下百姓安生,這筆賬還不好算嗎?只恨那西嵐選的人不是我,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大義赴死又如何?”
一把白須的老者挺身上前,一身正氣把一身戎裝的女將逼退了一步,女將自覺自己口齒不如這些文臣,忙拽了拽自己一方最該能言善辯,為少主叫冤的友軍。
“祝軍師,你瞧他們一個個說得容易,不過是因為死不到他們頭上罷了,你快說兩句!”
祝虞被扯著衣袖,這才從良久的沉默中抬頭。
其實兩軍之中沉默的不只有她。
與林清樾一道在長衡書院同窗半載的瞿正陽、關(guān)道寧、高泰安,盡管身處燕軍,他們嘴里卻吐不出一個讓林清樾為天下赴死的字詞。
這種沉重的背負沒有公平和道理可言。
更不應該降到任何一個人的頭上,還讓別人來替她決定。
可再不愿,也不得不選。
“阿樾她……在籌謀此計時,留過一個下下策的錦囊交予我?!?/p>
祝虞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錦囊,顫抖的指間將其中的紙條展開,這里面的話是她看著林清樾寫下的。
她知道這些字的份量。
“女兒挺然生世間,不悔死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