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乖乖放下杯子,咬了一口云吞。
可惜慕椿還不能告訴她,自己的酒量其實是很好的
,因為她總是有那么多的事情欺騙蘇郁。也許將來,由于欺騙太多,她并不會被蘇郁思念,這樣也好,她也并不希望蘇郁會思念她。
短暫的相聚之后又是長久的分別。
她考校趙氏兄弟詩書時,趙貴依舊背得慘不忍睹,做好了要被她責(zé)罰的準(zhǔn)備。然而慕椿卻并沒有責(zé)罰他,只是先夸獎了一番趙權(quán),而后對趙貴道:“其實人并不一定要讀很多書才會有出息,只是小的時候……總覺得讀書能夠讓自己出人頭地,也能做官匡濟世人。”
二人覺得今日的慕椿格外溫柔而美好,但這種溫柔與美好卻令他們惶恐,趙貴忍不住低下頭:“姐姐……”
“不過你們還小,將來可以走的路有很多。
”慕椿合上書,“可惜我不能教你們太多,我也不會那么多?!?/p>
“慕姐姐……”
“去吧,去玩吧?!蹦酱恍α诵?,“今日背不會,明日就能會了?!?/p>
她起身,將書放回架子上,忽然看見蘇郁擺在架子上的一對燈。
二人愣愣地挪了出去,面面相覷,卻都不知說什么好。
凌霜匆匆趕來,朱砂色的官袍也有些凌亂。
蘇郁尚一臉饜足,忽然見她如此,不禁疑惑。
凌霜抹去額上汗珠,撩袍跪地:“殿下,狼蚩質(zhì)子赫連扆……找到了?!?/p>
蘇郁立即換了一種神色:“在哪?”
“在京郊衡縣……人,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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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從衡縣將赫連扆的尸體帶了回來。
沈越道:“他藏在一家胡姬酒肆里,是賣酒女上樓送酒,才發(fā)現(xiàn)的?!?/p>
衡縣去京城不過二十五里,半日的光景就能走到。
蘇郁上下打量一番,大約人剛死了沒多久,容色如常,身上套著市井平民的衣裳。
沈越嫌棄道:“殿下別看了,仔細腌臜了眼?!?/p>
蘇郁剛想移開眼,忽然看見赫連扆身側(cè)的左手尾指上一只黃金戒指。那一瞬間,她的目光由冷漠到動容,又從動容到錯愕,到最后只余驚怒。
她將那戒指取了下來。
“殿下……”
所蘇郁攥著那枚戒指,喜怒莫辨,冷聲吩咐道:“將尸體……抬到壽陽君的官衙去,不準(zhǔn)走漏風(fēng)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