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止元慌忙將人摟進自己懷中,感受著懷中人的顫抖。
“我在,我在……”她輕撫著饒聽南顫動的脊背,聲音溫柔,“咱們回家,馬上回家,我給你煮松鼠鱖魚,我還新學了一道甜點你一定得試試,回家,不在這地方待了。”
饒聽南用力地反擁住她,深呼吸。
“沒事了,沒事了?!弊笾乖谒叺驼Z。
當饒聽南推開她時,眼眶是紅的,直勾勾地看著左止元。
左止元嘆口氣,抽出紙巾,一點一點,溫柔地為她拭去淚痕。
饒聽南抿著唇,默默往旁邊坐了坐,空出了半個樹墩。
左止元也坐在了她身邊,抬頭,看著近處的墓。
墓上有一張黑白照片,上面的男人和饒聽南的眉眼有些許相像,清冷疏遠。
一顆小石頭,丟在了照片上。
左止元訝異扭頭,看著身旁繼續(xù)撿石頭的饒聽南。
她沒說什么,任由一顆顆石頭從自己身邊飛過,落在了照片上,濺起了一個個泥點。
“呼?!别埪犇辖K于嘆了口氣,接過左止元早就準備好的紙巾,用力擦了擦手。
隨后,她指著照片上的男人。
“我十二歲之后,再也沒叫過他爹?!?/p>
“他是個眼高于頂又狂妄自負的知識分子,村里第一個大專生,仗著有一副好皮相,又自詡聰明,天天在村子里勾搭小姑娘,結果,某天擦槍走火沒管住下半身,和我媽發(fā)生了關系,不得已結了這婚?!?/p>
左止元忍不住握住了饒聽南的手。
這是她,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后,他賭博,酗酒,抽煙,家暴,該有的壞毛病一樣不少,我的手,被他打斷過一次?!?/p>
是了,左止元想起來了。
饒聽南時天生的右撇子,左手用筷子執(zhí)筆卻也很順利。
“呵,一個大專生,淪落到去搬磚掙錢,掙的錢一半喝酒打牌,另一半……”
饒聽南驟然沉默了,良久,她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