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某不知……”
“那便來罷!”易情心一橫,眼一閉,“要吃多少血你才能好?盡管吃去罷?!?/p>
他聽見低笑聲,如蟲翅撲扇,窸窸窣窣。祝陰咬他的耳尖,輕聲道:
“那祝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p>
一剎間,蜂子蜇人似的刺痛感密密麻麻涌來,易情抽著涼氣,艱難地往下望。祝陰雖變作人形,可周身卻冒猙獰細鱗,略顯蛇態(tài)。尤是那蛇物如枝杈般分作兩條,每一條都生著軟刺,好似狼牙錘。易情看得抖如篩糠。
“?!j帯彼滩蛔〉?,“你就不能……變得似人一些?”
祝陰說:“對不住,師兄,祝某竭盡全力,方才使得臉蛋變成人樣,可其余的是萬萬不能的了?!?/p>
易情眼睛發(fā)紅,似是動怒,卻又似因吃痛而泛出淚光:“你騙我!你這妖蛇!方才那些話都是騙人的罷?你是不是少司命派來的奸細,欲于床幃中殺我?”
話還未叫完,易情卻覺頸子兀然一痛,祝陰咬了上來,叼住他咽喉。他嗚咽一聲,話語變作斷續(xù)的呻吟。脖頸被刺破,血液遭攫取,易情被釘在祝陰身上,氣力盡失。
祝陰舐著創(chuàng)口,舌尖上移,舔過下巴、游過面頰,晦暗的眸子里映出神君弱如扶病之態(tài)。初見時,神君冷若冰霜,只在討生活時將鳳目笑出秀氣而溫軟的模樣。神君可為他帶來廣廈之蔭,而他若是一誤再誤,神君亦會呵責(zé),他從來如景仰高山般仰望神君。
然后祝陰忽而想起此人曾是在天廷司生死、御陰陽的大司命,平素正顏肅色,雷厲風(fēng)行,居兆人之上,為萬姓降福。
他曾盤桓于天記府之外,久久凝望著簾櫳中那人勞形繁務(wù)的身影,只覺遙不可及??扇缃駞s已不同,神君四體不遂,正被他按于懷中。
那再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君,而是只可憐小妖,似有嫣紅的丹若花瓣落進了眼里,易情噙著淚,滿眼通紅。
“祝陰……師弟……”他咬牙,顫抖著吐息,“你輕點……”
祝陰說:“祝某已經(jīng)小心之至了?!?/p>
……
祝陰抱著他,興致非但不減,只愈來愈高。神君眸中如含水露,頰邊似染紅霞,咬著唇,低哼著,像只任憑擺弄的小妖,可憐且可愛。易情閉眼,瑟瑟發(fā)抖地抓住身下寢衣,可身上卻似有涼滑之感流過,他的手腳被纏起。
猛然睜眼一看,易情卻驚見祝陰已然不見,壓于他身上的竟是一條赤蛇。
“?!怼j帯背嗌咄鲁銎G紅的信子,與他紅舌糾纏,易情被那信子探入口中,合不攏口,津涎直流。他被吻了片刻,暈頭轉(zhuǎn)向,身子愈發(fā)綿軟。那赤蛇將他盤繞起來,舒服地絞緊。
“神君大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不是曾向您買過一個心愿么?”
赤蛇道,金眸憐憫似的望著身下的易情,“如今我想好那心愿是甚么了。您是能替萬生遂愿的神靈,一定也能實現(xiàn)我的愿望罷?”
易情斷續(xù)呻吟,幾近昏厥,此時的他淚水漣漣而落,身上一塌糊涂。
“那心愿便是——”赤蛇動作冷硬,可口中言語卻溫和猶如哀求,“您能為我生一窩小蛇么,神君大人?”
不知許久,易情幾度不省人事,卻又復(fù)而驚醒。他恨自己因動用天書而動彈不得,故而只得任由祝陰擺布。祝陰時而變作人形,時而歸返蛇樣,調(diào)皮地作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