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里除了天上的那輪彎月,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唯有對面靈寂塔上的那顆海明珠發(fā)著溫潤的白光。
天上慢慢的又出現(xiàn)一輪滿月,從暗到明,越來越亮。一東一西,一圓一彎,交相輝映,清亮的月光到處都是。遠(yuǎn)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獸吼聲,那圓月似乎變的淡了些。云草則看著雙月橋合二為一,橋下水面上蕩著兩個月亮。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由遠(yuǎn)極近傳來,眾人激動的一下子都抬頭去看靈寂塔塔頂,那顆海明珠雖離的遠(yuǎn)卻光亮的很。那笑聲越來越大,似在耳邊一般。仿佛是一瞬間,一個蒙著面紗的紅裙的女子單腳站在海明珠上,另一只腳虛點在空中。
這便是千燈女呢,只見她赤著如玉的雙腳,左腳腳踝上帶著一串銀色的鈴鐺,右手上卻是提著一盞古青銅燈,里面燃著青色的火焰。等笑聲停止她才嘆息了一聲,雙手舉起了手中的古青銅燈。一時玉光流轉(zhuǎn),青銅燈上雕刻的古獸一個個的亮了起來,其中一個虛影突然飛起融入了燈里。燈芯猛的一閃,青色火焰往上竄起,一朵火花突然出現(xiàn)在千燈女的手上。
她秀手輕揚,猶如天女撒花般,如星星般的光點便飛往各處。一盞兩盞三盞,千燈鎮(zhèn)瞬間亮了起來,人們的歡呼聲也開始從四周傳來。云草卻是依然緊盯著靈寂塔上的女子,只見她提著燈在虛空中走了一步,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云草睜大了眼,心里裝滿了疑惑。那女子似乎不在此界之類,那圓月也是,似乎都是在另一個地方,但他們卻明明確確的看到了她,真是奇怪的很?云草回想了半天,也未發(fā)現(xiàn)這是怎么一回事?只好悻悻的提起眼前的蓮花燈,想著到后面去找方旭父子。
一旁的柳清溪看她走了,忙說了一聲:“明日我在鎮(zhèn)東等呢,不見不散?!?/p>
云草腳下一個趔趄,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家伙卻是已經(jīng)在同那白衣女子說話,她這才繼續(xù)往后面走。
等到她找到方旭方德時,兩人卻是在放河燈。見云草來了,方旭忙塞了一個河燈給云草,云草接過小心的放在水里。長長的玉帶河里,已經(jīng)有了不少河燈,順著水流帶著大家的美好祝福飄向遠(yuǎn)方。云草看著周圍人的笑臉,這才將滿腦子的疑惑拋開又開心了起來。何必想那么多,自己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不知道很多事也是正常,她在心里對自己說。
這時遠(yuǎn)處人群里突然起了一陣騷動,旁邊一個帶著頭巾的婦人小聲道:沒想到此次花魁和燈使不是一個人。據(jù)說花魁是九公主,燈使是征西王的小女兒蘇寧語?!痹撇菹胫殴骷s莫就是第一艘船上的姑娘,至于蘇寧語卻不知是誰。還有這燈使又是如何選的?
“莫不是搞錯了?”婦人旁邊的老嫗說。
“花魁賽的前三自古都是從貴女,民女,名妓中各選一名。這次有了公主,所以征西王的女兒是算在民女中的,至于剩下的名妓則是選的胭脂樓的柳如煙。這結(jié)果一出來便送到了靈寂塔的千燈女雕像下,這不千燈女選了蘇寧語?!绷硪粋€穿著粉色繡花對襟溜金線夾襖的年輕婦人接口說。
“呦,這次連公主都參加了,真是可惜了,要是柳花沒有嫁人,我也讓她來。對了,這燈使可是第二艘船上的姑娘?”站在老嫗旁邊的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婦人笑著說。
“可不就是。哎呦,那一身的白狐貍斗篷真是看的我眼熱?!狈垡聥D人又說。
云草在一邊聽的好奇,但誰當(dāng)燈使也不管她的事。這時從遠(yuǎn)處來了好些畫舫,船上均坐著一排打扮精致的姑娘,在燈火下一個個美的很。人們也不放河燈了,都去看美人去了。一路過來那有錢家的公子使了小廝給銀子讓那些姑娘們來一首小曲,她們自不會拒絕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一時河面上越發(fā)的熱鬧起來。
方德見方旭聽的仔細(xì),一巴掌打在他頭上,跟云草商量往街上去。只因著有好夢等著,今夜雖然燈火通明,可是大多的人都會早睡的。
到了街上,各家的風(fēng)燈自是點著,商鋪里到底冷清了些,恐人還都在玉帶河兩岸呢。云草他們幾人靜靜的走在街上,心里難得的寧靜下來。當(dāng)?shù)氐娜嗽缭绲牡年P(guān)上門,只留一盞盞風(fēng)燈掛在屋檐下,一陣風(fēng)過,石頭墻上便掉了些許灰下來。畢竟百年難得得一個好夢,今晚或許不少人能夠一夢一生,實現(xiàn)自己難得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