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頸骨只能作小范圍抬動,但多數(shù)人敢用自己的腳趾打賭,她的的確確點了兩下腦袋。
大伙兒只覺心頭寒氣迫人,不僅是目睹還魂的王婆,還因為殺人的兇手就混在這里,與所有人在一起!
蕭衍也知道要問什么:“它是誰,指給我們看!”指了指一名差役,“去幫她抬手?!?/p>
這名倒霉的差役面如土色,卻也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上前,替王婆掰起胳膊,與肩齊平。
王婆豁然轉(zhuǎn)身,腫脹的指尖直直指向了……
趙大召!
盡皆駭然,現(xiàn)場一片抽氣聲。
這一下子,不僅趙大召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連蕭衍面色都微微一愕,沒想到竟有這樣的神轉(zhuǎn)折。
一轉(zhuǎn)眼,原告成了兇手。許縣令扶著帽子定了定神,看向蕭衍:“這,這請來的魂魄當(dāng)真是王婆本人……?”
蕭衍呵呵一笑:“如說這世上還有一人能拘來王婆魂魄,那么一定是他了?!眰?cè)了側(cè)身,在許縣令耳邊低語兩句。
馮妙君聽不見耳語,只能見到許縣令臉色一變,趕忙向云崕抱拳道:“不知是……下官冒犯了,請恕罪!”
云崕只說了六字:“無妨,如假包換?!倍髮χ跗藕茈S意地揮了揮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p>
話音剛落,王婆就跳回棺中,“砰”地一下躺倒,再也沒有動靜了。衙役仍舉著燈籠走出縣衙。
任誰都能看出,王婆的魂魄從哪里來就又回哪里去了。
這邊的許縣令像吃了定心丸,厲聲道:“王婆本人已經(jīng)指認兇手,人證確鑿。趙大召,你還有什么話說!”
被指住以后,趙大召就懵了半天,這時聞聲回神,跪地大呼道:“冤枉啊,我怎么會殺我老母!有人陷害我!”
“那就要由你來告訴我了?!痹S縣令哼了一聲,接下來的話就說得行云流水,“來啊,將這個殺母兇手收入獄中,重找線索?!?/p>
徐氏藉機上前一步:“說到陷害,趙大召在王婆死后第二天就到我莊前,連著哭鬧了三天。我給了他五十兩,沒想到幾天之后他竟將我告到縣里?!?/p>
“哦?”許縣令目光一凝,“先要錢,后告狀?”趙大召得悉母親死后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報官而是要錢,說明他原本也不認為兇手是馮家人,只想要筆錢算了。結(jié)果王婆頭七都過了,他卻忽然告狀,還是直接攔下了王子衍的馬車,這說明什么?
有人背后指使。
許縣令笑了,抖了抖手上兩份供詞:“吳氏言行有異,一同帶下去,再審!”
吳嬸和胡萍分別錄了口供,只有胡萍和馮妙君所說的相同。又有重要一點:她稱自己躲在二樓,可在場幾人誰也沒見著她。如今真相大白,吳嬸的話就像平空捏造。
趙大召是個游手好閑的無賴,吳嬸怎么會平白無故替他作證打官司?所以許縣令覺得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突破口。
馮家無罪,不再追究。
接下來的審訊事宜,就與徐氏母女無關(guān)了。
馮妙君被徐氏帶離縣衙之前,最后看了云崕一眼。這人目光沉靜,倒似在思索什么。現(xiàn)場偷看他的人很多,可他一抬眼就往這里掃了過來。
她趕緊低頭,不敢再看了。哪知云崕忽然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小姑娘,我有事問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