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臂去擋,“嘭——”木棍揮打在骨肉之上,接著木棍斷成兩截掉落,那人一個轉(zhuǎn)身,江念驚呼出聲。
“安阿兄?”
安努爾笑了笑:“阿念就這樣不待見我?”
江念忙將他迎至院中,火奴和山奴兩個小廝則立在門首。
“安阿兄有沒有傷到?”江念瞥了眼地上斷成兩截的木棍,心中過意不去。
男人挑了挑眉毛,笑道:“我要說沒傷到,你轉(zhuǎn)頭就把今晚這一棍給忘了,為了讓你記得久一點(diǎn),我還是說傷到比較好?!?/p>
“噗嗤——”江念撐不住,吃吃笑起來。
安努爾認(rèn)真看著她,緩緩說道:“這樣算扯平了,不生氣了罷?”
“什么?”江念才一問出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說上次他將她摁在水里的事,“何曾生過氣,只有感激你呢。”
“就是太客氣了,太生分了。”
江念微笑著,聞到他身上的酒氣,讓他稍坐,自己起身去屋里端出茶托。
“安阿兄這個時候來,沒有熱茶了,將就著喝點(diǎn)涼茶?!?/p>
“我給你的丫頭呢,怎么不出來伺候?”
“她已睡下了,白日我上工,她把家里好一番收拾,這院子里缺短什么都是她操心置辦的,來來回回沒歇過腳,夜里讓她好好休息?!?/p>
安努爾笑看著她,忽然又問:“怎么抱著棍子躲在門后,見人就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念便把剛才鬧賊的事說了。
男人沉吟半晌,說道:“那人沒得逞,又知你這里的位置,定是將你的情況摸清楚了,知道這家無男人照看,只怕以后還會來,依我看,不如你隨我回安宅。”
江念想了想,搖頭道:“那也不是辦法,我今晚沒有防備,待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再碰上,指不定誰怕誰?!?/p>
安努爾一怔,在女人面上端相,問道:“你……不害怕?”
“談不上怕,就是嚇到了,我又不懼他,只是那賊人可惡,出現(xiàn)得太突然,我沒防備受了些驚。”江念抿下一口涼茶,“待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他若再來,讓他有進(jìn)無退。”
女人嘴里說著狠話,腔調(diào)中透著俏蠻,興是她的眼睛太過澈亮,安努爾的心毫無防備地一跳,緩緩斂下眼皮。
這女人像一朵向陽花,迎著光,向著太陽。
明明那么弱小的一人兒,卻能外放大力量,就是很自然地讓人感受到,這類人是中心、是發(fā)光體,讓人忍不住去接近。
待他轉(zhuǎn)眼看她時,她正抿嘴笑看著他,一雙眼彎成新月。
“怎么了?”安努爾問道。
江念正了面色,說道:“安阿兄,先是我心底對你多少有些埋怨,現(xiàn)在我理解了,從前對你有所誤解?!?/p>
安努爾愣了一下,莫名地緊張,生怕她錯看他,聽信了外面的傳言:“誤解什么了?”
“就是你將我當(dāng)成賊人,摁我在水里,你沒做錯?!苯畲_實(shí)聽了一些有關(guān)安努爾的傳言,多年來安老夫人為喜好男風(fēng)的兒子操碎了心,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往他房中塞人。
她又躲在沐室那種隱蔽的地方,非奸即盜。
安努爾張了張嘴,第一次覺得自己口舌夯拙,想要替自己辯解卻不知從何處辯起:“夜深了,你休息罷。”
不待江念相送,安努爾已大步出了院門,走得很是匆忙,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罷,他的博浪之名在外,不知道她會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