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適同樣敬佩萬分,他也好刀劍,有將才,對辛棄疾更有一份武人的惺惺相惜,當(dāng)即拔出自己的長劍,反手瀟灑地挽了幾個劍花,一挑桌上杯盞:
“敬豪杰,敬義士!”
北宋。
李清照眼睛亮了亮,神采飛揚:“辛棄疾竟然這般厲害!我本當(dāng)文武雙全是虛名,沒成想竟是實打?qū)嵉?!那叛徒真讓人不恥!好在是解決了。”
易安居士愛憎分明,夸辛棄疾的時候還不忘罵一把張安國。她看向自家父親:“爹,辛棄疾將事情解決得如此漂亮,朝廷必然會有所封賞的吧?”
“那是自然。”李格非捋著胡須點頭,眼中同樣含了幾分贊賞,“如此人杰,必當(dāng)重用。可是……”
他的眼神暗了暗,是啊,如此人杰,為何會有廉頗之嘆,又為何是……以詩詞揚名呢?
【這是辛棄疾傳奇一生的,卻也是他最后的輝煌。撫今追昔間,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燕兵夜娖銀胡?,漢箭朝飛金仆姑?!蹦菚r的他,也才二十三歲而已。
他見過山河殘破,見過中原烽火,見過金兵鐵蹄的肆虐。詞里的揚州,曾是完顏亮渡江窺伺的據(jù)點。大家往后也會學(xué)到一首詞——姜夔的《揚州慢》。】
楚棠播放了一個小視頻,垂楊寒水,依稀可見是揚州風(fēng)物,背景里是凄清的曲,隨后便有一句句詞出現(xiàn)在屏幕上——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p>
這首詞不似蘇軾的飄逸曠達,不似辛棄疾的雄豪沉郁,也不似李清照的凄婉悲愴,而是寫得清雅空靈,冷僻峭拔,別有一番風(fēng)騷??杀娙藚s無心欣賞這詞的高妙。
“‘過春風(fēng)十里,盡薺麥青青?!嫠啤耸螂x離’之境?!倍鸥σ宦晣@息,不忍再看。
李白同樣嘆息:“廢池喬木猶厭言兵,何況是人。兵燹之禍,慘烈如斯……”
另一邊,杜牧早從詞意里猜了個七七八八。那詞里的杜郎,想必就是在說他。杜牧愛揚州,春風(fēng)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秀美的揚州令他難忘,可僅僅就是幾百年后,揚州竟已被寫作“空城?!?/p>
他眼眶微紅,姜夔說得沒錯,哪怕他再風(fēng)流俊賞、才華橫溢,看到那時的揚州城,必然也賦不出豆蔻詞來。
長嘆一聲,他垂眸掩下傷懷。
宋朝。
沉默而又悲傷的氣息在王朝蔓延,李清照忍不住哭了出來,那是大宋的揚州城,是她還沒有到過卻心向往之的揚州城。
另一邊。
姜夔以手掩面,他也想青史留名,也想后人誦他詞章??蛇@一愿望當(dāng)真實現(xiàn),他卻無法笑得開懷。
“若可以,某寧愿不曾有過這首《揚州慢》?!?/p>
誰說的國家不幸詩家幸呢?他只想要金甌不缺。
【姜夔是南宋詞人,這首詞描寫的就是被金兵洗劫的揚州??杉词故沁@樣殘破的城池,也有不屈的百姓??菇鸬姆榛鸷卧ㄟ^?這火一直燒到了辛棄疾的心里,烈火燎原。他是這火里淬出的鐵劍,劍光所指,只愿為王朝君父,斬下侵略者的頭顱。
可君王偏要將他棄置。他滿腔熱情,上書北伐,但朝廷卻反應(yīng)冷淡,主和派始終占據(jù)上風(fēng)。不僅如此,他們還不信任辛棄疾。因為辛棄疾是自北方歸順來的,這樣的人被稱作歸正人,宋廷認為,這樣的人在立場上是可疑的?!?/p>
“不是……”劉徹看不懂了,“歸正人就不是宋人了?辛棄疾都單槍匹馬如敵營了這忠心表得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