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早已轉寒,飄雪在幾日后就已降臨。
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一下就是一連三日,待到三日之后,整個欒啟山已是銀裝素裹、四際無垠,再無往日林木重重的景像。
大雪覆蓋的群山,道路難行,草鞋艱澀,視物困難,再加上冰冷刺骨的寒意侵襲,一場大病,就可能讓一個壯漢徹底廢掉!
在這種情況下如山采集鐵線藤,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說不定進山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下山!
唯一能夠支撐他們這么做的,自是那相對豐厚的酬勞!
雜役之中,只有兩人選擇進山,其中之一在堅持了兩日之后,最終放棄。
只有孫恒,依舊早出晚歸,每日半捆鐵線藤,悶頭悶腦的往山里闖。
在不少人眼中,這人就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憨貨!
明里暗里的嗤笑,不在少數(shù)。
奈何,讓所有嗤笑他的人的傻眼的是,這段時間以來,孫恒竟然始終沒事,而且收獲穩(wěn)定,甚至因此積累了一小筆資產(chǎn)。
“半捆!先記下,足捆結賬?!?/p>
登記處,張重九在孫恒的名字后面畫了個半圓,眼神冷冰冰的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孫恒低下頭,下面的鐵線藤明明多了好幾根,卻也如之奈何。
用張重九的話來說,這是規(guī)矩!
如今山民那邊由黃磷黃師兄負責,而學徒這邊則是張嘯張師兄負責。
山民那里有克扣,張嘯這邊自然也不可能會實打實的發(fā)給錢數(shù)。
每日截取一部分,就是慣例!
如果不服,可以上報。
不過沒人是傻子,兩位師兄都是雷師傅的正式弟子,告他們狀,怕是找死!
孫恒默默點頭,轉身離開,摸了摸兜里的大錢,他來到不遠處那幾個貨攤之前。
“小兄弟,這次要點什么?”
攤主據(jù)說也跟兩位師兄有點關系,這才能在這里擺個攤,掙他們這些進山采藥人的辛苦錢。
“老樣子,腌肉、二錢酒?!?/p>
孫恒從懷里掏出三個大錢,遞了過去:“老板進新貨了?真是稀罕?!?/p>
“昨天回了鎮(zhèn)子上一趟,帶了點小玩意。”
老板掀開酒桶,里面的酒水冒著熱氣,有些渾濁,讓孫恒喉嚨微微滾動。
至于肉,則是一條條腌好碼放的,一個大錢一條,省著點,可擋常人一頓飯。
這里的酒類似前世的黃酒,度數(shù)不高,還很渾濁,如果不加熱的話會很酸澀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