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想到謝嘉言中午在教室吃飯,居然是為了他。
他拒絕了謝嘉言的好意,謝嘉言卻又為他買了零食,他為什么對他這么好?
郁和風不去食堂,只是不想在食堂接受同學們的指指點點,承受他們好奇、猜測甚至幸災樂禍的目光。
郁和風有些茫然的想,只是不吃午飯而已,他早就習慣了,早就不當回事了。但是謝嘉言卻三番兩次的想辦法讓他吃飯,郁和風眸色黯然,他值得謝嘉言這樣做嗎?他也配擁有別人的關心嗎?
謝嘉言和夏飛飛低著頭竊竊私語,班主任在前面已經看了他們半天,實在是忍無可忍,冷聲道,“謝嘉言,站起來?!?/p>
謝嘉言稍稍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他現(xiàn)在是一個高中生了,于是聽話的站了起來,這場景,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他當年的高中歲月,久違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夏飛飛低頭為謝嘉言默哀,謝哥是什么命,一天被老師抓兩回,特別是班主任,出名的嚴厲啊
班主任周玉是一個30多歲的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容,臉色冰冷,“謝嘉言,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下一句是什么?”謝嘉言不假思索答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p>
雖然謝嘉言已經將物理數(shù)學的公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當年背的古詩詞,卻已經長久的留存在記憶里了,特別是名句,即使是畢業(yè)多年,他也很難忘記了。
周玉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謝嘉言這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居然答了出來,她皺眉想著,可能是湊巧吧,于是周玉聲音有些尖銳道,“謝嘉言,上課時間你和夏飛飛兩個人在后面嘀咕什么呢?當我看不見嗎?還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周玉語氣有些輕蔑,“咱們班級有些同學,花著高昂的學費才能進來,卻不好好學習,活的像個米蟲一樣,將來能有什么出息!”
周玉罵夠了,不耐煩道,“行了,你們兩個,既然你們都會了,也就不用聽課了,去走廊站著!”
夏飛飛還以為他逃過了一劫,沒想到也被周玉罰站了,謝嘉言也沒有辯解什么,上課說話本來就是他的不對,只是這個老師批評學生的話語也太尖銳了些,打擊面太廣了,有些人身攻擊了。
謝嘉言和夏飛飛起身,從后門走出了教室,因為郁和風坐在班級最后一排,所以他們正好從郁和風的身后走過。
謝嘉言經過郁和風時,帶起了一陣細微清涼的風,輕輕的拂過了郁和風的后頸,郁和風不自覺攥緊了手指,頭垂的更低了。
謝嘉言打開后門,等兩人走了出去,又把后門關上了。他們在走廊倚著墻壁站著,夏飛飛忍不住道,“這個班主任真不咋地,天天難為咱們,你今天答上了題,她還讓咱們出來站著?!?/p>
夏飛飛說著說著,也來了氣,“她就是看咱們不順眼。咱們雖然不是靠著成績進來的,但是咱們的學費也沒花她家的錢啊!她憑什么看不上咱們?”
謝嘉言蹙眉想了片刻,他對這個班主任有一些印象,似乎是一個趨炎附勢、有些勢利眼的一位老師,后來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冤枉了女主江書瑤,被男主慕飛白給懲治了,謝嘉言有些記不清了,最后是停職還是開除來著,反正這個角色和原主相同,是一個比原主麻煩一些的炮灰反派。
謝嘉言想起來這個角色了,也就釋然了,這人和他沒關系,他在這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幫助郁和風治好腿,改變郁和風死亡的結局,其他的都和他無關。
畢竟謝嘉言能在這個世界待多久都不好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絕不能讓他浪費心力。
謝嘉言隨口說,“理她做什么?愛怎么說是她的自由,咱們問心無愧就好了?!?/p>
兩人在外面站了一節(jié)課,直到語文課下課才回到教室,很快,一天的課程就結束了,立陽高中在高一年級還沒有晚自習,下午五點就放學了。
謝嘉言收拾書包的動作故意很慢,果然,等到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時,郁和風才開始收拾東西,轉著輪椅離開了教室。
謝嘉言怕郁和風發(fā)現(xiàn)他,特意又多等了兩分鐘,才走出教室,他遠遠的跟在郁和風的后面,出神的看著郁和風的背影。
放學后的操場,零零散散的沒有幾個人,同學們早都飛快的離開了學校,只有郁和風仍然不緊不慢的搖著輪椅,黃昏的日光映在他的校服和發(fā)梢,染上了溫暖的金黃色,直到這一刻,謝嘉言才有一種腳踏實地的真實感,他是真的來到了這個小說世界。
謝嘉言跟著郁和風出了校門,校門口正對面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低調奢華。郁和風緩緩的來到了這輛車的旁邊,轎車前座下來一個中年男子,扶著郁和風坐進了車內,又將他的輪椅折疊起來收好,這才坐回前面緩慢的發(fā)動車子離開。
謝嘉言有些疑惑的站在原地,他記得小說里似乎提過郁和風現(xiàn)在的家境條件不太好,他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成年以后才回到了豪門家族,繼承了家業(yè)。
可是這輛車明顯是輛豪車,難道郁和風現(xiàn)在就已經回到豪門了嗎?謝嘉言有些茫然,難道這個世界和小說世界有不同的地方嗎?
謝嘉言皺眉,看來這個世界的事情也許不是完全按照小說世界發(fā)展,小說里的情節(jié)只能作為參考了。
謝嘉言抿了抿唇,剛要邁步回家,突然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