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我?”度易侯見見多伽羅破顏微笑,也不自覺跟著笑,“此人情我記下了,若來日你恢復(fù)自由,自然會(huì)找你還的?!?/p>
“要我做甚都行,只要我等的人不再是無依無靠、任人宰割,我便有面目自稱是乙弗·渾的女兒了!”她拭掉眼角的淚道。
莫名地,此幾年來總盤旋于心中的赴死的念頭,就此冰消瓦解了。
人存于世的期盼太多,個(gè)人的尊嚴(yán)固然重要,可若有值得為之忍耐、為之犧牲的目的,那無論如何,都要先達(dá)到目的再死。
如今,組織部民出奔,令其不致淪為賤民、牲口,是她的第一要?jiǎng)?wù)。
阿干等或許不會(huì)回來了,但她還在,還能領(lǐng)導(dǎo)、保護(hù)一部分部民。
玄穹廣大,自由無界,只要有心,爭會(huì)尋不到立身之地?她身為豐樂、虎子等人的寄托,又爭可第一個(gè)放棄?
此后,宮中幾乎每日都有筵宴,太后又操起了老本行,令適齡的公主與帝室十姓、勛臣八姓之女參與,以觀察是否有和吐谷渾王子匹配的。
“費(fèi)斗斤,我大魏的風(fēng)土你也見了不少了,如何,有無稱心的少女,可堪做你的王妃?”一日,太上皇帝估計(jì)差不多了,笑著問入質(zhì)的高貴少年。
“回陛下,倒還。。。真有一個(gè)。”王子目光炯炯答道。
“哦,是誰?我是否見過?”
“陛下見過否我不知,但我一見她,便傾心不已,難以忘懷?!?/p>
“哈,想不到,你如此迅速就鎖定了目標(biāo),講吧,是哪個(gè)?我來為你主婚。”
“回陛下,正是乙弗部最美麗的女郎——乙弗·多伽羅?!辟M(fèi)斗斤躬身道,唇角興味盎然。
此言一出,滿座愕然,連第豆胤都忘了對(duì)應(yīng)。
乙弗·多伽羅乃是被誅的乙弗·渾之女,如今是佛殿的灑掃宮女,且已被自己臨幸又拋棄過,如此一個(gè)身分不上不下的女子,如何堪配外國質(zhì)子,以結(jié)兩國友好?
“這。。。據(jù)我所知,她為罪臣之女,深居簡出,王子何以偏偏擇了她?”他詫異道,說起來,自那日強(qiáng)要了她后,就未有再見過面吧,自己甚至連她的長相,都記得不甚清晰了。
“王子真會(huì)頑笑,清信女是嫁與彌勒菩薩的人,哪需要塵世的丈夫?再說,你與菩薩爭人,恐怕不妥吧?”馮氏思索片刻后,急忙出來打圓場。
若允了乙弗女與吐谷渾的聯(lián)姻,那乙弗·渾的平反豈不是即刻就要提上日程?而誅殺他的自己,在此種新的敘述中是何角色,就不言而喻了。
一瞬間,太上皇帝的目中掠過一絲不滿,何時(shí),她又開始以主人自居了?若順了她的意直接拒絕,則自己君威何在?
“來人,宣乙弗女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