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天黑沉沉的,似乎應(yīng)景一般,街道早被清空,雨水積攢,管道不通,地面上流成了小河道。
湘安城南二街的二層酒坊已經(jīng)被閔越帶來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閔越騎在馬背上,冷漠地看著酒坊的大門。
駱工宜道:“是卑職失職了,一時(shí)大意才讓他挾持了酒坊老板的女兒躲在里面不出來。那屈余狡猾狠厲,對(duì)婦女兒童下手也毫不留情,之前就傷過了人,屬下帶來的人不敢輕舉妄動(dòng)?!?/p>
“知道了?!遍h越從一層看向二樓外的門欄,目光如炬,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此時(shí),淋得外面的人瞬間全都濕透了,但閔越?jīng)]動(dòng),他底下的手下也是紋絲不動(dòng)。
疾風(fēng)甩了兩下尾巴,雨水從它的身上滑落下來,如同主人一般,堅(jiān)定如松。
守在不遠(yuǎn)處屋檐下的何守堅(jiān),他緊緊地盯著前面,不慎憂慮,裴志看了一眼他,“何評(píng)事,再如此等下去,恐有不妥啊。早些年湘安管道阻塞,久治不通,今年更是澇災(zāi)嚴(yán)重,和隆江一樣,才得以陛下重視。因此查出屈余中飽私囊,令管庫虛空已久。”
他看到地面愈發(fā)沉的水面,愁上心來,“世子敏銳,協(xié)助丞相查清了屈余,只是再這般等下去……”
“不慌?!焙问貓?jiān)道,“且看世子如何處理?!?/p>
裴志看向閔越,見他久久不動(dòng)。最后也只能無奈地重嘆一口氣,跟著等了。
許久,從酒坊里面?zhèn)鱽砬嗟穆曇簦伴h越,你一個(gè)人進(jìn)來,其他人要敢亂動(dòng),我就立馬殺了她?!?/p>
“主子?!瘪樄ひ藫?dān)憂有詐,閔越卻二話不說縱身一躍,跳上二樓欄桿,翻身進(jìn)去,駱工宜緊盯著主子的動(dòng)向,不敢妄動(dòng)。
片刻后,聽到里面?zhèn)鱽泶蚨仿暎桨l(fā)的激烈。裴志再也忍不住撐傘出去,走到駱工宜身邊問道:“不需要幫忙嗎?”
駱工宜不答,只是嚴(yán)肅地看著上面,還沒有回答裴志的話,就聽到里面?zhèn)鱽韲W啦一聲巨響,酒坊從里面崩塌半邊,在這雨夜顯得格外清晰。
“主子。”駱工宜微微皺眉,剛上前半步,便看到一摸身影從里面扔了出來。他眼疾手快地飛上前去伸手接著,被嚇暈過去的女子倒在他懷里。
駱工宜心系閔越,把女子交給裴志,“還愣著干什么,進(jìn)去救人。”
酒坊崩塌大半,就在眾人上前之時(shí),另外一個(gè)身影又被扔了出來,這次直接摔到地上,渾身都是傷口。
屈余立刻吐了一口鮮血,看向緊跟著出現(xiàn)在前面的閔越,咧嘴一笑,扔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
下屬趕緊把人擒住,駱工宜上前,“主子。”
閔越筆直地站著,等駱工宜剛靠近,他也吐了一口鮮血,人跟著倒下去。駱工宜連忙扶住他,“主子!”
這下子把等候了何守堅(jiān)和裴志都嚇白了臉。
閔越捂著肚子,和著大雨,把他腹部的鮮血一并滑落地面。
而屈余,人被死死得壓著,眼里盡是得逞的笑意。
一道閃電劃過,接著打雷聲響起。
屋內(nèi)的貞婉被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