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星然沒有動,漠然地看著楚亦臻做完這一切,像個提線木偶般任由對方擺布。
“你昨天想對我說什么?”見談星然已經(jīng)沒了皺眉的模樣,就是平平靜靜地望著自己,便笑著問了一句,剛才不容拒絕的霸道態(tài)度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昨晚那句未被說出的話不僅藏在談星然自己心里,對楚亦臻也有一定影響。
像楚亦臻這樣的人,父母雙逝,如今最在意的只有她的事業(yè),而唯獨這個還并沒有成為她家人的談星然,一言一行卻都已能牽動她的心弦。
她認(rèn)為,談星然昨日的行為無疑是不負(fù)責(zé)任的,話講到一半?yún)s又不再繼續(xù)往下,讓那句話成了橫亙在她心中的那一根刺。
無論是在工作抑或生活上,楚亦臻最討厭的都是那些講話只講一半,讓人不耐煩的人。
可她獨獨對談星然有著與別人不一樣的態(tài)度,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偏愛吧。
“其實……”談星然抿緊的雙唇終于分開,微微翕動,最終卻還是只說出這兩個字來,便沒了往下的動靜。
“其實什么?”楚亦臻目光灼灼,直勾勾地注視著她,“你就那么怕我?”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雖然這句話并未講完,這恐怕是今天早上,談星然對楚亦臻說過字?jǐn)?shù)最多的一段話。
“你只是什么?”楚亦臻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若談星然還像之前那樣總是欲言又止,那么就休怪她像初見時那樣對待她了。
不是談星然一直說她霸道嗎,那么她就如談星然所愿,再一次霸道給她看。
“楚總,我的確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但我又覺得那件事有點不厚道?!彼剖窍露藳Q心,談星然終于說完這段完整的話。
她知道自己從昨天下午直到此時此刻的所有行為都做得很別扭擰巴,可情緒總是這樣,不由她自己操控。
不厚道?
正如楚亦臻所想的那樣,談星然心腸終究是軟。
“你還記得我們在學(xué)校門口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場景嗎,你覺得,還有什么事情是比我那次更不厚道的?”
楚亦臻的話聽來根本就是在自嘲,談星然當(dāng)然也聽出來了,卻反而不知該往下說些什么了。
她從不曾想過,楚亦臻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以為楚亦臻會繼續(xù)保持她的蠻橫不講理——親了就是親了,又怎樣,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什么不敢親的?
但現(xiàn)在楚亦臻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態(tài)度,反而還嘲諷她自己,說那是件不厚道的事情。
“所以……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猜猜看?”見談星然又不出自己所料地沉默下去,不由嘆息出聲,搖了搖頭佯裝無奈模樣。
“你……好吧,我說……”見楚亦臻從內(nèi)到外都透露出一種對自己既無語又嫌棄的態(tài)度,談星然心中一急,緊咬一下貝齒后終于松了口,“就是……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如果我父母再提起我們的婚約這件事,你可以幫我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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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葉城機場的停機坪上安然落地。
在飛機上時,談星然本就心懷忐忑,現(xiàn)在下了飛機,她的心臟更是跳動劇烈。
按照這節(jié)奏繼續(xù)下去,恐怕距離它從xiong腔內(nèi)跳出來的時間也不遠(yuǎn)了。
兩個人都沒有帶行李箱,只各背一只小包,裝有一些必需品。
從機場內(nèi)往外走的那段路程中,談星然不斷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節(jié)奏,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
從葉城機場到她家開車的距離差不多需要四十分鐘左右,她知道自己還有這么一段時間可以用來調(diào)整,至于這點時間夠不夠用,她自己也沒有足夠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