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齋,剛沐浴完的孫映寒舒服的斜靠在乳白色地真皮沙發(fā)上,白色襯衣外搭了一件米黃色格子的馬甲,他翹起二郎腿,左手只在沙發(fā)左邊的扶手上,手背微微撐著剛刮過胡須的下巴腦袋,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顯然一次沐浴已經(jīng)徹底澆滅了他心底的火氣。
劉少卿一身筆挺地軍裝,端坐在茶幾對面的沙發(fā)上,細細品味著剛沏好的龍井茶,淡綠的茶湯里泛著微黃地光澤,清香的茶葉讓人神色清爽。他時不時地用余光打量著孫映寒,他不說他便不問。
過了許久,孫映寒悠悠地問了一句:“最近,早上的那個女人,可有什么異常的舉動?”
劉少卿不易覺察地笑了下:“沒有。老樣子,養(yǎng)傷,看書,和三小姐下下棋聊聊天,切磋茶藝,很是投緣,人比較安靜,性格也好,極易相處的一個人?!?/p>
“性格比較好?”孫映寒心道:這都是些什么不著邊際地謠傳,那簡直就是頭沒有馴服地野馬!
“只是府里傳言,蘇小姐跟……”劉少卿頓了一下,看著孫映寒的神色繼續(xù)說:“故去的少夫人神韻氣質(zhì)上很像!”
正準備喝茶地孫映寒一聽這話,沒留神被熱茶水嗆了一下,他假裝沒聽見,叫了起來:“沏的什么茶?這么燙還往上端!不想做了給我滾蛋!”
劉少卿心底想笑卻又不好意思,憋得一陣暗傷,他默不作聲低著頭繼續(xù)品手里的茶,耳邊便聽到孫映寒又說:“少卿,你剛才說什么?”
劉少卿假裝無辜地一愣:“我沒說什么?。俊睂O映寒微微咳嗽了一下,假裝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又說道:“繼續(xù)嚴密監(jiān)視,越是這樣我們越不能被她的表象迷惑了!”
劉少卿會意地點了點頭,倆人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孫映寒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他還沒想明白,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跟蘇向晚攪在一起的,怎么和她一起坐在秋千上依偎著睡著的。不過,孫映寒自己最清楚,可他是多久沒有睡的這么踏實過,夢里他見到了紀錦依舊是舊時的模樣,他現(xiàn)在有開始懷念那種感覺了??捎行┰捠遣槐愀馊苏f的,即使是劉少卿也難以言說。
劉少卿看得出孫映寒有心事,可是他更清楚有些心結(jié),解鈴還須系鈴人,外人是幫不了什么的,所以他也不追問。于是,他轉(zhuǎn)移話題說:“聽說西都府的老督軍過世了,要不要派人去吊唁?
“老督軍過世了?什么時候的事?”孫映寒正色道。
“今早接到的電文,半月后發(fā)喪?!眲⑸偾浯鸬?。
“恩,讓煜晨帶人過去吧。西南府跟我們皖江城唇齒相依,一直相安無事。最近時局動蕩,關(guān)系一定要維護好。”孫映寒說。
“是。只是不知,這西南府老督軍過世后,誰來接替者督軍的位子呢?”劉少卿道。
“馬督軍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馬南笙為人沉穩(wěn),擅長思謀,也是留德回來的高材生,實力不容小覷,只可惜謠傳前段時間遭人謀害斷了一條腿,不知道這消息是否屬實?!睂O映寒道。
“坊間傳言必是事出有因。馬家的二少爺馬南蕭據(jù)說不學無術(shù),性格灑脫不羈,整日留戀風月場所,是個地道的紈绔子弟。”劉少卿喝了口茶又說。
“既然如此,此番讓煜晨借著吊唁之名仔細打探一番。西北張禿子一直覬覦我皖江富庶之地,隨時都可能會有所動作,不是老頭子一直按著,我早就咽不下這口氣了!所以必須和西南府搞好關(guān)系,以后一旦有了動作,即便不能支援也不至于腹背受敵!哦,對了,你去把煜晨叫過來,我要當面囑咐幾句。”孫映寒道。
“映寒言之有理,少卿這就去辦。”劉少卿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孫映寒無意間別瞥見桌子上紀錦的照片,蘇向晚的影子卻映入了孫映寒的腦子里,他覺得莫名其妙: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呢不行,我必須調(diào)查清楚!
秋老虎余威尚在,午后的天氣還是十分悶熱的,樹葉間蟬正在不知疲倦地聒噪著。
午飯后,她趁著蘇向晚午睡地當兒,悄悄地溜到了劉少卿的書房。劉少卿微閉著眼睛坐著書桌前的椅子上小憩片刻。孫晴柔拿著一根狗尾巴輕輕地往劉少卿的鼻孔里戳,劉少卿用手推了幾下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孫晴柔忍不住笑出了聲音,笑聲驚醒了劉少卿。
“你這鬼丫頭怎么不睡午覺,又跑我這里搗亂來了?”劉少卿無奈用雙手搓了搓臉,帶著濃重的未睡醒地鼻音說。
“少卿哥哥,幾天不見,晴兒想你了唄!”孫晴柔可不管那么多,她背靠著書房笑呵呵地看著劉少卿說。
“說吧,這次想讓我?guī)褪裁疵??”劉少卿一下子戳穿了她的小陰謀不動聲色地說。
“誰說我來就一定有事啊,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了嗎?”孫晴柔掩飾道。
“不說那我可走了啊?我還有事呢!”劉少卿故意逗她假裝就要起身。
“哎哎哎,別走啊!你什么意思,我一來你就有事!不行,不許走!”孫晴柔一把拉住劉少卿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