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下孤身數(shù)十載
歲月皆贈后來人
至于己身為何在此,不過家門雜事煩心,實在擾人修行,故隱于此處。這禁地封印本就變幻莫測,再加上尤青君有意隱瞞,設(shè)下了幾道震懾人心的法陣,倒也成了名副其實的禁處,自然無人再臨,唯有幾名親信得知此處,受老谷主攜入到此。
老谷主年事已高,卻心事未了,便對一些秘術(shù)動了心思,選了這隱蔽之處潛心修煉,卻不想一時心神失守,術(shù)法反噬,好在及時布下陣法,才沒落得神魂俱滅的下場。不過她雖然未死,但卻只剩下一絲殘魂殘留于世,自然無法再習(xí)秘術(shù),只能等待有朝一日時機(jī)來臨,將衣缽傳給尤華曼。
可意外總比等待來的緊些,還未等到自己的傳喚,就傳來了尤華曼被碧匣吞噬的消息。老谷主雖傷心難過,但也知道無濟(jì)于事,便派人將風(fēng)、情二人帶回了禁地中。本來她的意思是將尤雅一同帶來,卻沒想到尤雅已被人帶走,而那件事件發(fā)生后,華支也派人對碧匣谷嚴(yán)防死守了幾分,一時間禁地中人也無法輕易出入,只能就此作罷。
后來,恰逢妖獸作亂,好在碧匣谷有法陣守護(hù)免受波及,可一日碧匣谷蝶園中突然出現(xiàn)了鬼王和無數(shù)小鬼隨從,讓碧匣谷人嚇破了膽,一連幾日都不敢靠近大門,這才讓老谷主找到機(jī)會,將風(fēng)、情二人送出,讓她們將尤雅帶回了此處。
尤雅聽到老谷主提及自己娘親時,不免有些傷感,但也總算得知她讓自己來此的目的是要傳授自己衣缽,便咬緊牙關(guān)暗暗點(diǎn)頭,準(zhǔn)備全身心投入于此。老谷主這些日子也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深覺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這尤雅雖然性子如華曼一般,但骨子里也有幾分郄血尊的毅力和悟性,不由得連連贊許。
尤雅本以為老谷主口中所謂的傳授,是將一些心得體會講與自己,可沒想到這尤青君卻虛影一晃,就要將她與自己融合,也是連連拒絕。老谷主本打算來個先斬后奏,卻被尤雅識破,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自己這絲殘魂已經(jīng)時日不多,若不是這潭下生氣法陣掩蓋,自己恐怕早就被引入守魂殿投胎轉(zhuǎn)世去了,如今這法陣已經(jīng)被破解,她自然難再支撐。
尤雅好不容易見到了太姥姥,卻又要被迫分離,當(dāng)真是:不得相見不得識,待到相認(rèn)卻離分。暗恨自己是個克星,梨花帶雨起來。老谷主見她這副樣子,也是心如刀割,連聲安慰道生離死別不過人間常態(tài),若是自己一大把歲數(shù)還賴活著,豈不是被人稱作老妖怪了不成?尤雅聞言噗嗤一笑,終于抹干了眼淚。
她已然知道老谷主年事已高,即便強(qiáng)行續(xù)命也不會好過,便也不再勸說,不過還是扭扭捏捏問道有沒有什么方法能讓只剩一絲殘魂的人復(fù)生。老谷主聞言卻是滿面戲謔的表情也不應(yīng)聲,讓尤雅面色一紅覺察到了什么,氣鼓鼓嘟起了嘴巴。原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對著潭水傾吐衷腸,卻沒想到隔潭有耳,被老谷主聽了個盡然,一時羞臊不已。
老谷主不過一時興起,和后輩開了個玩笑,緊接著就面色嚴(yán)肅了起來,說凡人皆有三魂七魄,若是失之一二,還好尋回,不過只剩一絲殘魂,若想取回性命,只怕是難上加難,倒不如讓他早早投胎轉(zhuǎn)世,免受殘留之苦。
聽到如此,尤雅鼻子一酸,只感覺心灰意冷。老谷主卻是嘴角微微一翹淡淡繼續(xù)道,她雖然閉鎖禁地中,但也聽說過五行鼎的事情,這小子能與五行鼎共生自然并非凡夫俗子,身體早已被千錘百煉,雖然尋常方法無法喚回他的魂魄,不過若是能聚集五顆靈珠,也未必不可一試!
老谷主的意思是烏凡自小就伴著五行鼎成長起來,雖然他并不自知,但卻是事實。而他的三魂七魄也浸染五行鼎內(nèi)多年,自然熟悉五行之氣,眼下他五行鼎脫離軀體,被打散的三魂七魄便如同迷路之人,尋不到回家的路,若是能將五顆靈珠聚集,再次凝聚五行之氣,想必三魂七魄定會循其回歸軀體當(dāng)中!
這件事情看似容易,但想集齊五靈珠,恐怕是天方夜譚!想那先人們千萬年間,才尋得一個五行鼎的下落,更何況這神秘的五顆靈珠,若是無緣,窮盡一生恐怕也觸及不到半點(diǎn)皮毛…
尤雅聞言是眉頭一皺,之前烏凡與自己聊起過這件事情,透露過土靈珠在他身上。可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唯一知道下落的人卻最需要五靈珠的救助…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取得烏凡身上的土靈珠,才有機(jī)會得到其它靈珠的下落,尤雅暗暗決定自己這次出去一定要先找到那小禿頭問個究竟,無論前路艱難險阻,萬般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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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下孤身數(shù)十載
歲月皆贈后來人
老谷主見她心思終于堅定起來,也是放下心來,只要人有所動力,才會激勵自己前行。她讓尤雅盤膝坐在自己對面,身下的法陣也緩緩散發(fā)出了光澤…
整整三天三夜,二人一動不動,若不是呼吸一起一伏,她們恐怕會被旁人當(dāng)做一副畫卷一般。洞中的生氣緩緩涌入法陣之中,老谷主的身形漸漸消散,化為一縷金光,融入了尤雅的額頭,尤雅終于睜開了雙眼,瞳孔之中的光澤好像綻放的兩朵鮮花。她的衣袂無風(fēng)自飄,皮膚上泛起白玉光澤,昔日那些地牢中的舊傷也消失不見,寸寸肌膚重獲新生。
三天前的尤雅身上還有著少女的靈動,如今受了老谷主的傳承,各種醫(yī)毒法陣術(shù)法牢牢的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整個人的氣質(zhì)忽然成熟內(nèi)斂了幾分,竟然讓人有些深不可測,眼神也堅毅起來。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尤雅忽然變得成熟起來。
如今世亂,無人可解,一人可解;聚集靈珠,既為自己,亦為蒼生。老谷主殘魂消散之際的最后一句簡短話語,縈繞在自己耳邊,被隨后潭下洞穴的震動攪散,眼看著這隱蔽之處就要坍塌。尤雅轉(zhuǎn)身正要離開,卻又忽然回過頭來拜了幾拜,這才不舍離去,就在她越出這汪清潭的剎那,只聽腳下轟隆隆一陣作響,那隱約可見的洞口終于消失不見,原本淺綠的潭水也變得渾濁起來。
尤雅正對著潭水發(fā)呆,卻聽聞身后傳來了幾道腳步聲,來人看到尤雅手中的青蛇杖,俱是神情恭敬,半跪在尤雅面前,拜見起新谷主來。尤雅見三人如此大禮,連忙將她們扶起身來,卻不知這是怎么回事。三人便將老谷主的囑托轉(zhuǎn)述給了尤雅,若是尤雅通過了老谷主的試煉法陣,便會得到老谷主的傳承和青蛇杖,見杖便如見人,持杖者便是下一任也就是第二十七任谷主。
說來也慚愧,自從尤青君以后,這之后幾任谷主皆是短命。但老谷主已經(jīng)退隱,自然無法再次出面,也就造成了碧匣谷的谷主成了虛名,一直空缺。沒想到輪來輪去居然輪到了自己頭上,尤雅自覺實力不濟(jì),連連擺手,說什么也不想接受這份重任,眼珠一轉(zhuǎn)說這谷主一位要得到碧匣才能被人承認(rèn),這青蛇杖雖然是老谷主的東西,但是實在不能讓人信服。若是找到碧匣,再擔(dān)任谷主也不遲!
三人聞言面色一陣古怪,然后看向了中間的長老,長老一改平常的嚴(yán)肅,哈哈一笑,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包裹遞給了尤雅,尤雅倒吸了一口涼氣,打開包裹一看,只見此物通體翠綠,不是碧匣又是何物?
原來那日碧匣中的綠霧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吞噬之后,也無人再敢接觸。昔日人們眼中的香餑餑,索性被冷落到了一旁,這長老受老谷主囑托,趁無人注意將其帶了回來,之后卻也的確無人在意。因為潭下法陣緣故,碧匣自然是不能送到老谷主手中,便暫且由她掌管,老谷主吩咐過若是這小丫頭以此為借口不擔(dān)任谷主,就將此物交予她手中,看她有什么話說?沒想到還真讓她猜著了。
尤雅咬著嘴唇看著手中的碧匣,只感覺陣陣頭疼,眼下還有要事在身,若是當(dāng)上谷主卻是難以脫身,暗自琢磨著找個什么法兒把眼前的狀況拖延一番,忽然她眼睛一亮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說若是當(dāng)了谷主,就憑她們?nèi)说恼J(rèn)可也無濟(jì)于事,還是等以后有機(jī)會得到谷中弟子的認(rèn)同再做打算。
尤雅見三人面色再次異樣,只感覺自己機(jī)智過人,現(xiàn)在就剩下找個機(jī)會出去找小禿驢問清烏凡尸身的下落了。正當(dāng)她放下緊張,琢磨著出去的后事時。卻只見風(fēng)、情二人打了個呼哨,山下轉(zhuǎn)角處呼啦啦涌出了一群碧匣谷女弟子,二話不說便半跪在她身前,拜見谷主的呼聲此起彼伏…
看著最前三人得意偷笑的模樣,尤雅也是傻了眼,沒想到谷主身份終究還是沒能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