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不詳?
這一句,嘲諷和挑釁意味拉滿。
凌木南眼神閃爍,攥著拳頭,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前一刻,他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虞瓔不知廉恥時有多囂張、有多義正辭嚴,這一刻臉被打的就有多疼。
他且在這下不來臺呢……
偏此時,旁邊常太醫(yī)幽幽的道:“永平侯和凌世子信不過老夫乃是人之常情,莫不如多請幾位太醫(yī)院的同僚過來?添丁進口是喜事,省得誤診白歡喜一場!”
且不論孩子爹是誰,蘇葭然是永平侯府的親戚,她腹中孩子總歸和凌家是有些關(guān)系的。
舅公這話沒毛??!
“噗嗤……”虞瑾沒忍住,笑噴出來。
這一笑,可謂十分的不合時宜了。
就連一直置身事外的宣睦都不由多瞧了她兩眼。
按理來說,一個姑娘家被未婚夫鬧上門來公開羞辱,她處理得再是游刃有余,心里總歸會有許多的憤懣不平。
可是這小半天觀察下來,他看得分明,虞瑾分明只當這是一個不得不妥善解決的麻煩,心態(tài)輕松平和的仿佛她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凌世子找上門來指責我妹妹,聲稱瞧不上我虞家女兒品行,要我們一個交代,要與我退婚,我都允了。”發(fā)現(xiàn)大家齊齊看她,虞瑾才掩飾著收斂笑容,擺出公事公辦的冷臉,“那么現(xiàn)在,我也要凌世子和你這位表妹給我凌府一個交代。”
“我們有什么好對你交代!”凌木南心思都在蘇葭然肚子上,明顯底氣不足。
“凌世子,你遮掩的手法并不高明,也莫要把旁人當傻子!”虞瑾目光在他和蘇葭然之間玩味流連。
凌木南心虛,下意識又擋在蘇葭然前面。
虞瑾看在眼里,眼底興味越發(fā)濃烈起來,出口的話就越發(fā)犀利不留情面:“你我兩家是世交,縱然你并不屬意于我,要退親,有的是體面和緩的法子,可你今天卻沖著毀我虞家滿門名聲來的,之前我若是沒在大門口及時攔住你,你當是會將我三妹妹那些私信撒到街上,任人傳閱,以此逼迫我就范,進而不得不答應你退婚的要求……”
這就是凌木南最初的計劃。
在蘇葭然被揪出來之前,他以自己的這個可以兵不血刃的計劃而沾沾自喜,現(xiàn)在反有種被人扒光了的羞恥。
“這都是你自己的猜測!”越是知道羞恥,他就越是不能承認!
虞瑾冷道:“你為了退婚,就惡意滿滿來毀我家名聲不算,還刻意提前把你這表妹安排在隱蔽處看笑話,這又是出于何種動機?”
“我……”凌木南辯無可辯,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我表妹愛在哪里就在哪里,你管不著!”
虞瑾一手將他撥開,徑直站到蘇葭然面前,居高臨下:“我與蘇姑娘不過點頭之交,素無恩怨,你我同為女子,你應知曉女子立身于這世上的難處,你這當真好歹毒的心腸,還特意追上門來看我虞家女兒的笑話。若不是與你自身利益相關(guān),你何故如此?”
凌木南時年二十有二,雖然不走武將的路子,強身健體和自保的武藝也從小學了一些。
他正處于虞瑾竟能一把將他扒拉開的震驚中,一看表妹被針對,當即再度挺身:“你也說了,今日這些都是我做的,表妹也是我?guī)淼?,你莫要攀扯她?!?/p>
虞瑾兩次試探,都逼問到蘇葭然臉上了,對方始終低著頭一語不發(fā),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做凌木南背后的女人,等著坐享其成了。
“我并非攀扯于她,而是我宣寧侯府需要一個交代。”虞瑾本身也不屑聽她那幾句推諉之詞,凌木南要為愛沖鋒,她就成全他:“我只要一句實話,她腹中懷著的究竟是誰的骨血?”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