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病倒了。
毫無征兆的那種。
醫(yī)生說是心病。
我在醫(yī)院守了三天。
他醒來后,看向我的眼神很復(fù)雜,像是好久不見的深深思念,又像是心疼,百感交集。
“吳良?”我摸著他發(fā)燙的臉。
吳良聲音漸漸冷靜下來:“陪我去見見她,好嗎?”
墓園里冷颼颼的,沒什么人。
吳良穿著一身黑,走在前頭,微弓著身子,好像身上壓著什么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正是吳家去世多年的吳老夫人。
墓碑上掛著女人年輕時候的照片。
吳良臉上有幾分她的影子。
吳良每年都會帶我來,但是卻從來不敢提起關(guān)于她的事情。
這個故事很悲傷。
“又來看你了,別嫌我煩,不會待很久?!?/p>
男人半垂著眼簾,用手擦著上面的灰塵。
“當年,你當著我的面吞藥,嘴里一直念著他的名字,說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我怎么覺得,你沒放過的人是我?!?/p>
我默默移開視線,眼睛濕濕的。
“媽。”吳良輕聲低語,“我挺想你的?!?/p>
“可是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這個兒子,一次都沒有來過我夢里?!?/p>
回到家后的吳良將自己關(guān)進了房間,一直沒出來。
今天是吳老夫人的祭日。
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變了一個人似的,沉默寡言。
晚上,我放輕腳步進去。
屋子里沒開燈,只是陽臺處有一處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