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家宴就這樣在一片祥和、友善、融洽的氛圍中結(jié)束了。
原本子爵夫人還想拉著辛西婭再聊些什么,但她的身體確實不足以支持她進(jìn)行下一輪的社交活動了。
說不清意不意外,但現(xiàn)實就是送她回去的人變成了德里克。
縱使離開多年,高崖堡畢竟還是他自小成長的地方,每一條道路都爛熟于心,更不要說從主塔回西塔樓的路他已走過不下千遍。
他們就這樣沉默著沿著磚石臺階拾級而上,寂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與呼吸聲。
辛西婭一直覺得,他們二人之間似乎沉默才是主旋律,唯有一方做好心里建設(shè)主動打破才能像正常人之間那樣開始一次交談。
大部分時候都是她在擔(dān)任這個角色,但今晚她說的話太多了,這條裙子也確實讓她太累了,她索性就放任了這樣的情形。
這座建筑作為軍事塔樓,在建設(shè)的時候并沒有太考慮使用者的感受,尤其是身著及地長裙的使用者。
下樓的時候尚且一切正常,但返程時并不適應(yīng)這樣繁復(fù)禮服的辛西婭就很難不踩到過長的下擺。
而鯨須制成的束腰讓她很難彎腰,總不能蹲下把裙子提起來吧……
思索之間,她沒有留意到腳下的一級臺階較其他略高一點——繁復(fù)的裙擺之下她就是留心也看不見。
猝然間的失衡讓她下意識尋找支點,慌亂間卻又踩到了層迭的襯裙,徹底地向后仰倒。
失重感襲來時,辛西婭卻想到傳聞每年都有不少貴族女性因為這該死的裙子喪命,她本以為這是有些人危言聳聽的說法,此刻卻多了幾分可信度。
她倒是不擔(dān)心摔傷。
且不說這種失衡只要空間足夠她就可以應(yīng)付,身后不還有個德里克嘛。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撞進(jìn)了那個帶著些酒氣的堅硬懷抱。
身高近七英尺的男人,即使脫去了甲胄,也是字面意義上的像一堵墻一樣。
撞得有些吃痛的辛西婭不由得心下揶揄,但面上絲毫不顯,扶著他的手重新站穩(wěn)。
“謝謝……”她垂首低聲向著德里克致謝,卻不知由于頭發(fā)盤起,柔白細(xì)膩的后頸在動作間晃了身后男人的眼。
她一邊艱難地略微彎腰,試著提起一點裙擺,讓它變得不再那么礙事,一邊小聲抱怨:“這條裙子確實有點麻煩?!?/p>
德里克不自在地從她頸間的肌膚上別開了眼,看著她的動作,沉吟了片刻,像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失禮了。”他沉聲說道。
隨后俯身,臂膀穿過了辛西婭的膝彎,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下辛西婭是真驚著了,慌亂之間只得下意識攬住對方的脖頸位置獲得平衡。
她的本意只是讓德里克幫她提一下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