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的寓言故事告訴我們,話不能說的太死,畢竟就連神明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一個先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柩落入房中時,貝里安從冥想中轉(zhuǎn)醒。
晨起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愛人無疑是美妙的體驗,辛西婭恬靜的睡顏映入他的眼底,她看起來如同精致的人偶,極為乖巧,長而濃密的睫毛投出半圈陰影,亞麻色的長發(fā)流水般披散在臉頰與肩背,襯得她的肌膚如新雪一般幾乎通透潔白。
強烈的愛欲在胸腔中翻涌,卻在觸碰到懷中人的臉龐時化為了一個輕柔的吻。
他們相擁著度過了風(fēng)雨之夜,她承認了他。前所未有的滿足讓他產(chǎn)生了某種類似于幸福的錯覺。
赤裸相貼的肌膚傳來了細膩柔軟的觸感,他有些心猿意馬。
“梆梆梆――”
就在他想趁著辛西婭尚未清醒再溫存一番時,窗外傳來了暴躁的玻璃敲擊聲。
不和諧的噪音輕易地驚擾了他懷中的半精靈,她悠悠轉(zhuǎn)醒,翡翠般的眸子只帶著些許晨起的恍惚,昨夜的空茫與脆弱都已不見蹤影。
一個夜晚,足夠辛西婭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shè),重新成為眾人熟悉的那個吟游詩人。
她瞥了眼窗外的不速之客,眼眸因難以忍受陽光的直射而微微瞇起,逆光中,她看見了一只憤怒的猛禽。
一般來說,鳥類長滿羽毛的臉上是無法判斷出情緒的,但這只明擺著不是一般的鳥,它甚至?xí)蛐廖鲖I注意到它而敲得更起勁。
“……”
辛西婭很想和它講講道理――太早的拜訪顯然是不禮貌的行為,不過和一只鳥講道理這個行為,遠比這只鳥更蠢。
她扭過頭去,環(huán)住貝里安勁瘦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避開過于明亮的光線。
她默默念誦著什么,貝里安本以為她在和他說話,正打算湊過耳朵去細聽,卻看見一只半透明的手浮現(xiàn)在了半空。
法師之手,一種普及度極高,泛用性極強的戲法,多用于施法者們一步路都懶得走的場景。
聒噪的鳥兒在半透明的手打開窗戶的瞬間如閃電般直沖向貝里安的方向,一記頭槌迫使兩人分開。
身為一只游隼,速度帶來的沖擊力不可小覷,貝里安差點躲閃不及被撞到床沿。
“黑羽!”
貝里安撐起上身,抽出枕頭就要砸向這毫無禮貌的訪客,卻見剛剛還怒氣沖沖的猛禽卻溫馴地站在辛西婭的枕邊,用喙尖親昵蹭弄她的臉頰。
到底誰才是它的同伴???
投鼠忌器的貝里安一下子也沒什么好辦法處理這扁毛畜生,伸手就要去抓它的翅膀,然而以速度和反應(yīng)著稱的游隼怎么可能讓他碰到,只見黑羽一個迅捷的蹬腳,就躲到了辛西婭的懷里。
貝里安看著他的動物伙伴如愿以償?shù)乇幻廊溯p捏耳羽,喉間甚至發(fā)出了蕩漾的咕嚕聲,氣不打一出來。
美妙的清晨被打破,自己的戀人還被一個字面意義上的禽獸霸占著,他只得恨恨地穿上衣服――它不可能一直跟著辛西婭,他總能找到機會清算這個叛徒。
黑羽卻不愿意和他暫時?;穑炊鴱男廖鲖I的懷中探出頭,沖他嘰嘰嘎嘎地怪叫了幾聲。
辛西婭聽不懂動物的語言,然而從貝里安不善的面色來看,應(yīng)該罵挺臟。
“我丟下你?誰賴在樹上不走的?”游俠似乎被氣笑了,直接揭了自己戰(zhàn)友的老底。
懷中的鳥兒不甘示弱,又是嘰嘰嘎嘎幾句,只是眼見著沒那么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