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在記憶的汪洋大海中,撐起一葉小扁舟努力尋了尋,終于從某個濁黃凌亂的角落,打撈出關于孟浮平的只影片段。
“啊,原來是你?!彼⒖绦α似饋?,小鹿眼明亮有神,“好久沒有見到你,還以為你離職了?!?/p>
畢竟他們公司不是政府部門,不是事業(yè)單位,也不是什么國企央企,聚散離合,人來人往,大家早習以為常。
男人淡淡“嗯”了聲,遲疑出聲確認,“你結婚了?還一直以為你是獨身主義。”
甘甜怔了怔,怎么感覺從這句話里隱約聽出了嗔怪?
“我以為心里住著太陽的姑娘,并不需要婚姻和男人的陪伴。因為她自己就可以給自己無盡的能量與快樂?!?/p>
孟浮平輕言解釋,幽眸始終流連在那張朝思暮想的小臉,半秒也不愿錯過這難得的溫存時光。
如果早知她并不抗拒婚姻,或許這幾年他也不會因躊躇而不敢行動。躲在大洋彼岸,做個膽怯落拓的猶豫者。
――書中說快樂就是心中有個燦爛的太陽,這個太陽照得一切都幸福。我很幸運,從小到大,我的心里都住著一個燦爛的太陽,消融冰雪,四季如春。
甘甜想起這是自己當年在讀書分享會上說過的一段話。
那時候會計部有個油膩男對她窮追濫打,將她堵在讀書會臺上問她為什么不接受他。
她便用有太陽的姑娘不需要男人來義正嚴詞拒絕了他。
“因為……”
記憶拉扯回來,甘甜略微沉思,下巴輕拗,很認真地告訴他,“因為我先生需要太陽,而我愿意做他的太陽,陪伴他,溫暖他。我不是選擇了婚姻,而是選擇了我先生?!?/p>
甘甜說完后,只見男人眼角浮泛起濕潤的光,他勾起一邊唇角,笑容苦澀慘烈,像是江以恒不在家,她早上給自己做的那杯冰美式。
“送給你。”他將一直提著的黑色小提琴盒子遞了過來。
甘甜打開,是整整一盒野獸派家的珊瑚玫瑰永生花。
“我從第一次見你,在電梯間,你被人撞到,不小心摔在我懷里開始,就注意到了你。不過……”
他抿唇,眸光懊惱悔恨迭加,“不過我一直想等我心里也有了太陽后,才能磊落地站在你身邊。甘甜,我不想把陰郁帶給你,可是……”
甘甜眩暈,第一反應是懷著孕都有人向她告白,第二反應是幸好江以恒不在,沒有被他聽見,不然,搞不好回去會被罰跪鍵盤。
氣氛尷尬。
孟浮平看著面前一臉震驚的女孩子,終是忍住了沒有繼續(xù)將話說下去,勉勵笑了笑,“當然,看到你幸福我也很快樂?!?/p>
“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太陽?!备侍饘⑿√崆俸凶舆f還給他,朝他篤定點頭,真誠說道,“把這盒花留給那個她吧?!?/p>
“有的感覺是永生的,是只對一個人永生?!泵细∑矫佳凵钋?,如窗玻璃外凝紅落日。
甘甜想溜,都怪自己嘴饞,為了點下午茶就……以后進進出出,得多尷尬啊。不過還是再次感嘆幸好江以恒回了k市。
“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