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取他這鼎爐
殷惟郢一步步踏在地上,卻似飄忽而來。
“陸道友,東宮姑娘,又見面了?!?/p>
殷惟郢打了一稽首。
陸英和東宮若疏紛紛回禮,她們二女之所以在此等候,便是等候女冠到來。
自錦雅閣之事后,三人稍作交流,陸英想要尋覓唐苦梅滅門合歡宗的真相,而殷惟郢則是表面想尋求無相禪師法衣,暗地里想找到合歡采補之法,于是便一拍即合,相約一同前往宗門遺址。
“殷姑娘,我們方才見到了那個陳千戶?!睎|宮若疏時而喊她仙姑,時而又喊她姑娘。
話音落耳,殷惟郢眼皮都跳了下。
面上她仍淡然一聲:“哦?”
“他…好像有好幾位紅顏知己?!?/p>
遲疑了一會后,東宮若疏還是徑直開口道。
陸英倏地提起眸子,盯著殷惟郢看,她心頭一緊,腦子里盡是他抱住師尊,而師尊不做反抗的畫面。
殷惟郢琢磨片刻,抿唇一笑道:
“這很稀奇么?”
二女都隨之怔愣住了。
她為什么會…如此淡然?
“我說了,他不過鼎爐。”
白衣女冠的語調既不高也不低,舉手投足間并無一絲急不可耐,
“我并沒什么好束縛他的,同樣,他也沒什么好束縛我?!?/p>
聽見這話,東宮若疏眨了眨眼睛,心里對殷惟郢的欽佩更甚一分,這比陸英更像是個道長啊。
陸英察覺不到東宮若疏的心思,滿腦子都是那畫面回蕩,
“可是…”
“可是什么?”
聽到這一反問,陸英躊躇了片刻,她自然沒法把陳易抱住師尊的事說出來,只是有些冷聲問道:
“可是如果他碰了碰不得的女人……殷道友又該如何是好?”
殷惟郢并未細思,她臉色沒有什么變化:
“若不是如此,我又怎會舍了金童不要,只取這一小小鼎爐?”
這話聽在東宮若疏耳內沒什么,可聽在陸英耳內,卻有如九天玄雷轟然炸響。
她不住瞪大了眼眸,心里思緒雜亂如風暴。
殷惟郢瞧見她們的反應,適時搖頭失笑,不再多言。
指尖輕輕摩挲拂塵,面上仍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