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再走回去屬實慢了些,好在新的雇主給了馬匹,邵景申縱身上馬,幾次留意了章訣沒有跟上來才馳馬而去。
這一次白天沒有找到好時機,只能拖到晚上,他借口送糕餅去給買主,大早上便出了門,現(xiàn)在還沒回去,也不知道辛慈會不會著急。
邵景申騎得飛快,衣袂翻飛,穿過林子,視力極佳的他遠遠就看見一點燈火,提著燈籠的身影分外熟悉。
他心里一緊,飛快下了馬,理了理衣服,想著馬匹不好和辛慈解釋,便拆了韁繩把馬放跑了,低頭輕嗅衣服,確保沒有血腥味。
遠處的人影一點點走近,邵景申再次確認沒什么破綻,才朝辛慈跑去,“姐姐。”
辛慈聽到熟悉的叫喊,抬了頭便看見前面奔來的人,是邵景申。
一直懸著的心在此刻終于落地,她頓住了腳步,鼻子莫名一酸,眼淚毫無征兆掉落。
邵景申經(jīng)常獨自出門,每次都會在晚飯前回來,今天辛慈早早做了飯在家等他,可菜熱了兩遍,天都黑了,他還遲遲未歸,讓她又怕又擔心,在家坐立不安,只好去知州城里找。
邵景申跑到她身前站定,氣息還未平穩(wěn),剛想張口解釋,辛慈就抬手在他身上泄憤似得狠狠打了幾下,聲音帶著哽咽:“你這死孩子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
這還是邵景申訣的話而起的一點躁動不安也慢慢被撫平。
他從前并不信命,可此刻他愿意相信,如果不是命中注定,他怎么會遇上辛慈,辛慈那么單純善良,還好遇上的是他。
辛慈被他突然擁在懷里,非常不適應,以前都是他撲到她懷里的,現(xiàn)在他長大了,身量不再弱小,她能直接感受到他單薄衣服下緊實的肌肉,有力的臂膀,以及在她頸間灼熱的呼吸,她忽然對他的成長有了實質(zhì)感,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一個能對女性造成足夠威脅性的男人了。
“你…松開我!”辛慈推他,“這樣像什么樣子!”
“我的姐姐我為什么不能抱?”邵景申喜歡這樣抱著她的感覺,一點也不愿松手,“小時候姐姐你也是這樣抱我的?!?/p>
“那不一樣!”辛慈見他不為所動,抬手用刀柄抵住他的后腰,“你再不松開,我可要捅你了!”
邵景申笑了笑,誰威脅用刀柄,貪戀地多擁了一會兒,摟著她的手還是放開了,辛慈立刻跳開幾米遠,手里的刀都掉到了地上。
邵景申彎腰撿起,擦了擦灰,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朝辛慈伸手,溫和道:“姐姐,我們回家吧。”
辛慈略過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往回走。
邵景申慢慢跟在后面,月光將一長一短的兩個影子融在一起,他們不會分離。
那件事辛慈生了他兩天氣,日子依舊平淡,邵景申待在家做了幾天乖寶寶,不速之客又來了。
盧大娘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辛慈拉著邵景申去探望,看見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的大娘,辛慈很難過,她知道這種滋味,簡直生不如死,或許選擇離開會減輕痛苦,可辛慈仍希望盧大娘能挺過去,她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結(jié)局。
回去的路上,辛慈低著頭也不愿意講話,邵景申剛想安慰,就覺身后有風,熟悉的感覺,他不用看都知道是章訣來了。
真是陰魂不散,邵景申想著,可他又不能讓辛慈見到章訣,不然他無父無母的謊言遲早會被章訣說破,“姐姐,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