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變傻變癡呆的征兆是什么樣子?可能就像李緒這副模樣吧。
深夜,李緒睜大眼睛,呼吸氣息很重,雙唇顫抖,躺在床上,呆呆的,問他什么都不答。
“殿下?殿下?”我戳戳李緒的胳膊,沒有反應(yīng),是燒出后遺癥了嗎?
他微張著嘴,醞釀了半晌才顫抖著說,“那個女人竟然……竟然……”
被氣的說不出來話了,小孩終究是小孩,我裝作心疼的樣子把手伸到胸口幫他順氣,李緒只穿著里衣,手扶過胸肌,我心里想的卻是好軟。
李緒也算練家子了,身形也好模樣也好,自然萬里挑一。
忽然李緒抓住我的手腕,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力氣。
“景祥宮里,有沒有重要的東西?”李緒問我。
我搖搖頭,“沒有?!?/p>
這景祥宮就剩那點三瓜兩棗,有什么可惦記的。
“沒有?”李緒瞇起眼睛看著我,稚嫩的臉龐沒有太大威懾力,就是手勁挺疼痛的。
他將我頭上的木簪取下,用它打翻燈油,靜妃頭七未過,不宜奢靡,我只能這一支簪子挽成婦人發(fā)髻,這下好了跟個披頭散發(fā)的女鬼一樣。
李緒用的力氣大,燈油打翻在簾子上,火苗開始慢慢吞噬,最后會變成雄雄大火。
我滿眼詫異看著李緒,這不至于吧孩子,被氣到自焚啊。
李緒冰冷的手背輕拍我的臉頰,威脅我說,“找到了記得帶給我看,如果不是我想看見的……”
他扭頭不看我,李緒稚嫩年齡用嬌字足以概括
,“你最好希望我死了?!?/p>
“……是?!毖劭椿饎菰絹碓酱?,我應(yīng)下急忙轉(zhuǎn)身離去,少年的手突然握住我披散的頭發(fā),力度很輕,只是帶走幾縷發(fā)絲。
等我回過神時,李緒早已背對著我安靜的躺著。
我心里酸酸的,很難受養(yǎng)了這么久的孩子被欺負(fù)到用命來抵抗。
傻子,這次李緒不死也會扒層皮,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從屋子里拿出冬宛骨灰,看了一眼外面火勢,李緒寢宮已經(jīng)燒的冒黑煙,宮女太監(jiān)都去救火了,要是……其他人問起話來我該怎么答呢?
李緒也沒安排好我的事,如果皇上追問起來,問發(fā)生什么,見我毫發(fā)無損我定然無力推脫。
我把冬宛骨灰草草埋在角落,眼見四下無人,跑回屋子里對著柱子就是猛地一撞,震的我頭發(fā)昏。
無論你李緒在想什么損法子……還沒暈再撞一次,我的額頭濺出鮮血,手帕擦去柱子上的血跡,顫顫巍巍走出門去。
我都不會讓自己處于被動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