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蓄在她唇角的弧度漸漸僵硬。
只因對面的男人,oh不,少年把支票重新推到她面前。
大大地挫敗了她的自信。
這對楚家大小姐而言,是極其掉面子的事情。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楚臨嵐收斂了唇角的笑,眼底凝結著暴風雪來臨前的寒意。
“我有喜歡的人了。”邢昊蒼抬眸,琥珀色的瞳孔在吧臺射燈下呈現(xiàn)出透明的質感。
這句話說得平靜,卻像一柄鋒利的冰錐。
精準地刺穿她精心維持的傲慢和體面。
“巧了,我也是。”楚臨嵐突然雙手撐住吧臺,傾身向前,露出精致的鎖骨。
她幾乎貼上他的耳垂,紅唇間呼出的熱氣裹挾著黑鴉片香水尾調:“但……不妨礙我喜歡你?!?/p>
可少年只是微微后仰,與她拉開距離的動作干脆利落。
黑色制服襯衫領口不小心擦過她的鼻尖,仿佛她是什么需要緊急避開的污染物。
吧臺暗處傳來幾聲壓抑的嗤笑。
楚臨嵐耳尖瞬間燒得通紅。
這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嘗到被當眾羞辱的滋味。
就算是在她心情好的時候,也沒有人敢拂她面子,何況她現(xiàn)在心情糟糕透了。
楚臨嵐指尖撫過杯沿時,鮮紅的甲油在玻璃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響。
人性總是惡劣的,得不到的時候,就在思索如何徹底毀掉。
“你媽媽挺辛苦的?!彼蛄丝诰?,語氣就像在和朋友嘮家常,“一個人把你拉扯大,你似乎連自己的爸爸是誰都不知道?”
以楚家的人脈,想要摸清他的底細,簡直輕而易舉。
她的挑釁奏效了。
放在吧臺上的調酒壺聲音明顯加重,燈光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切割出銳利的陰影,少年原本淡漠的眉眼已經(jīng)沾染上戾氣。
楚臨嵐?jié)M意地看著他失控的表情,紅唇勾起勝利的弧度。
“今年十七吧,酒吧雇傭未成年人工作,這是違法的。情節(jié)嚴重的情況下會吊銷營業(yè)執(zhí)照,甚至可能追究老板的刑事責任?!?/p>
她微微歪頭,眼底閃爍著危險的愉悅:“你猜,要是你打工的錄像出現(xiàn)在校長辦公桌上……”
“那你就再也喝不到最地道的拉莫斯金菲士?!?/p>
邢昊蒼調了杯“黑色俄羅斯”推到她面前:“請你的?!?/p>
深褐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動,伏特加的冰冷純粹與咖啡利口酒的苦澀醇厚交織,象征著“對立后的妥協(xié)”,又像是“爭吵后的冷靜”。
被譽為“和解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