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里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張力,像是一場細膩而微妙的雨,輕輕灑落在靜謐的夜晚,既不過分張揚,也不失其溫柔的力量。
音樂輕柔,燈光昏黃,細微的喘氣聲在狹小逼仄的空間里響起,仿佛連空氣都沾染上了曖昧的氣氛。
季承言的舌尖強勢而溫柔地撬開她的齒關,深入探索,在唇齒間交纏悱惻。
沈珞初被吻得迷迷糊糊,身子軟了下來,雙手不自覺地攀上了他的肩頭,用力支撐著才能勉強站直。
陸聞璟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上前,也忘記離開了。
他的視線定在沈珞初身上,女生穿著酒紅色禮服,更襯得膚白如雪,烏黑的長發(fā)盤了起來,露出精致的巴掌臉,碎發(fā)不經意間垂落在臉頰旁,為她平添了幾分不經意的嫵媚。
她閉著眼睛,紅暈自臉頰蔓延至耳根,連脖頸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承受著男人的親吻。
這一切都提醒著他,那個只會跟在他身后的少女已然褪去青澀,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但她是季承言的女人了。
在沈珞初快要喘不過來氣時,季承言放過了她,單手把人摁在自己的懷里,任由她慢慢地調整呼吸。
季承言側目看向陸聞璟,勾唇笑笑,帶著勝利者的得意,也有幾分上位者的不屑。
陸聞璟突然有些恍惚,自己為什么不喜歡,甚至是厭惡沈珞初呢?
明明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陪伴彼此度過了十幾年的時光。
這十幾年里當然有很多快樂和難忘的記憶,陸聞璟以前也覺得沈珞初很好,她活潑可愛,又喜歡自己,如果今后要娶的是她,要陪自己度過一生的是她,會很不錯。
可是后來他的父母一遍遍地在耳邊提醒他,你要對沈珞初好,你要捧著沈珞初,他們說“你不能讓沈家失望,我們今后需要依附沈家”,“你不能讓沈珞初不高興,你要多哄著她”。
他開始煩躁,開始叛逆,開始厭惡,這些情緒如潮水般涌來,他再也壓抑不住。
尤其是遠在彼岸的林見瑜會輕聲細語地寬慰他,會告訴他不用討好任何人,會鼓勵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他再看沈珞初時更加覺得討厭。
她的撒嬌成了嬌柔做作,她的脾氣成了無理取鬧,這樣日復一日的下來,讓陸聞璟再也無法忍受。
朋友讓他去夜店去會所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朋友私下給他介紹其他女人時,他毫不猶豫的接受了。
父母說他們家需要沈家的幫忙,于是他學會了欺騙,習慣了偽裝,他說去酒吧會所都是為了談生意,他讓沈珞初覺得自己是一個溫柔紳士。
知道沈家出事的時候,陸聞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暢快。
他終于可以擺脫沈珞初了,他不用再偽裝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