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言的嗓音冰冷,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風(fēng),直抵每個人的心底。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客廳內(nèi)蔓延開來,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而壓抑,沈令淑和胡家父子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危險,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生怕觸碰到他那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狂風(fēng)暴雨。
沈令淑哪能想到季承言真的會過來,她以為沈珞初說的“公司有事”只是借口,為了掩飾她不受季承言寵愛的借口。
她最先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他是特意為沈珞初趕來的,是在為沈珞初撐腰,當(dāng)即明白他對侄女的重視和喜歡,臉上浮起笑容,言語間帶著幾分討好:“侄女婿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在說初初,我們作為長輩也是擔(dān)心她的將來,怕她會受委屈。”
沈令淑的這聲稱呼,是在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她是沈珞初的姑姑,是他太太的親戚,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外人。
季承言的目光如寒冰般掠過她的臉龐,不帶一絲溫度,僅僅是個眼神就令人有種幾乎窒息的壓力。
他身形挺拔,下巴微揚,透著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氣勢,雖然沒有講任何話,但沈令淑的耳邊似乎回響著他之前冷漠至極的低語:你們也配?
這四個字簡單直白,卻如千斤重錘,震顫著她的心房。
季承言根本不在乎她這位名義上的姑姑。
胡家泉終于見到季承言,心里對事業(yè)的急不可耐勝過了對他的懼怕,說道:“是啊,侄女婿你不要誤會我們的好心,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會有什么矛盾,你路上辛苦了,不如先坐下來休息?”
胡賀然也配合著爸媽開口:“對,我們是家人,對堂妹只有關(guān)心和擔(dān)憂,怎么會說她呢,妹夫你坐吧?!?/p>
沈珞初聽見他們與先前完全不同的語氣和話語,氣得臉都漲紅了,她心中焦急萬分,怕季承言不知情,被他們?nèi)詢删浣o蒙騙過去,扯扯他的衣袖試圖提醒。
季承言察覺到女生在拽自己,側(cè)身瞧見她委屈又氣憤的臉龐,輕輕摸她的腦袋,動作里藏著無盡的溫柔,他眼中的狠厲與冷漠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柔情與愛意,連氣場都變得柔和起來,不再有絲毫的鋒利。
他安撫般朝她揚唇笑笑,示意放寬心。
沈珞初細(xì)想也覺得自己多心了,季承言又不是傻子,面對這種陽奉陰違表里不一的人比她有經(jīng)驗得多,況且爸媽都在這里,他們不是聾子,剛才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由不得姑姑他們現(xiàn)在胡言亂語。
季承言牽住沈珞初拽衣袖的手,視線先落在沈令淑身上,冷聲問:“你是在擔(dān)心我會給她委屈受?”
沈令淑微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先前的話有什么問題,她說擔(dān)心沈珞初會受委屈,言外之意可不就是在指責(zé)他對沈珞初不好嗎。
她哪敢有這個意思!
沈令淑連忙想要辯解:“不是的,我”
季承言卻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目光又轉(zhuǎn)到胡家泉臉上,重復(fù)著他的話:“一家人?”
他嘴角勾起冷笑,笑里帶著輕蔑:“季煜城都不敢這樣說,你和我是一家人?”
胡家泉頓時變了神色,他倏地想到外界傳言季承言冷血無情,不認(rèn)親戚,他不將季家放在眼里,連父親都不要了,自己怎么就講出家人這種話。
可惜季承言同樣沒有給他找補的機(jī)會,緊緊盯著胡賀然,雙眼眼眸仿佛寒潭,沒有絲毫溫度可言,銳利而冷冽。
沈令淑和胡家泉都有些不解,兒子似乎沒有講什么不得體的話吧,只是將他倆的話重復(fù)一遍,何至于用這種想殺人的眼神看著他?
季承言的氣場太強,猶如烏云壓頂,風(fēng)暴前夕的沉寂,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仿佛連空氣中的微粒都為之凝重。
沈令淑和胡家泉不敢再開口,沈萬華和林書青自然是沒有必要為胡賀然求情的,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季承言目光如霜,冷冷地凝視著他,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離她遠(yuǎn)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