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蔚吃完飯就去房間補(bǔ)覺了。
他昨晚連著送了十幾個(gè)小時(shí)的外賣,衣服都沒脫就倒在床上,背對著她呼吸平穩(wěn),很快就陷入沉睡。
屋子一下靜下來。
周若滌把碗筷洗好,輕手輕腳的給哥哥蓋好被子,剛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洗衣服,桌上手機(jī)屏幕忽然亮了。
陌生號碼撥進(jìn)來,歸屬地顯示是本地。
她盯著那串號碼,沒接,指尖頓了一下,直接掛斷。
幾秒鐘后,對方又打進(jìn)來。
她眉頭一蹙,沒再猶豫,干脆關(guān)了手機(jī)。
可沒過多久,外頭樓下就傳來一聲吼:
“周——若——滌——!”
她站在客廳門口,指節(jié)貼著門框,整個(gè)人一下僵住了。
下一秒,又一聲砸下來:“你給我下來!”
周若滌臉色倏然冷了。
她住的這棟樓樓道破舊,隔音很差,連樓下狗叫都聽得一清二楚,梁慕白這種嗓子,估計(jì)整棟樓都聽見了。
她走過去,從窗戶往下看了一眼。
梁慕白站在樓下,穿著拼色棒球夾克,肩膀線條鋒利,衣擺隨意敞著,露出里面一件黑色背心,布料貼著胸口,輪廓線藏不住的結(jié)實(shí)。
他吊兒郎當(dāng)?shù)卣局?,一條腿曲起踩在墻上,牛仔褲松垮垮掛在腰間,褲腳沒收,一雙鞋踩得塵土飛揚(yáng)。
風(fēng)吹起他外套下擺,骨節(jié)分明的手插在褲兜里,冷氣隨他動(dòng)作一寸寸散出來。他不是來解釋的,也不是來道歉的。他就是不爽。
不爽她拉黑他,不爽她躲著他,更不爽她像真的能擺脫他一樣,轉(zhuǎn)身就走。
周若滌拉上窗簾,站在原地幾秒,手指緩緩收緊。
她不想下去。但她知道不下去更麻煩。
梁慕白就是那種人,臉皮比城墻厚,脾氣又沖,一根筋擰起來,鬧得人盡皆知也不帶怕的。
她深吸一口氣,回房間換了件外套,腳步輕得像貓,從門口溜了出去。
樓下陽光很亮,照得她眼睛一刺。
她走下最后一級臺(tái)階時(shí),梁慕白正靠在樓下舊鐵門邊,神情極其不耐煩,眼底發(fā)紅,像是徹夜沒睡。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頭,一看到她,立刻上來。
“你有病是吧?”
他開口第一句,嗓子啞得像是燒過煙,“老子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都不接?收了錢就把我微信刪了?”
“你什么意思?跟我玩殺豬盤呢?人家起碼還知道要喊兩句歐巴,你牛逼,一聲不吭直接拉黑?!?/p>
她站在離他一米遠(yuǎn)的地方,冷著臉捂著耳朵:“吼完沒?你真的很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