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一直疏遠任佑箐到了期中考試,為了避免自己再看見她的模樣心軟,任佑箐干脆就跟任城說她要住校。
任城自然是同意了,反正他也不太想管她。
期中考試第一天。
歐清珞走過來,摟住她的脖子,親昵地問:“你最近怎么心情這么不好。每天見你都沒個笑臉,問你你也不說。人感覺都瘦了好多吧。嘶,不會,是為情所困?”
她沉默著垂下眸子,嘆了口氣,把涂卡鉛筆因為摩擦過度而有些難用的前端掰掉一小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啪嗒”聲。
“沒有。”
“誒……你最近,好像,也沒有再提你妹妹了…”
“別提她了?!?/p>
……
第一天的考試終于結(jié)束,緊繃的神經(jīng)在收卷鈴聲中勉強松弛。任佐蔭混在嘈雜洶涌的人群中走進食堂,食物的香氣和人聲鼎沸勉強驅(qū)散了一絲考后的混沌與心底積壓的沉重。
她端著餐盤,眼神下意識地在人頭攢動中快速掃描歐清珞,因為是考試日,所以沒有進餐錯峰,人流變大,竟是把她們兩個給沖散了。一邊尋找著歐清珞的身影――也一邊下意識地避免著某個特定的方向。
然而,就在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向一張相對清凈的角落餐桌給歐清珞示意時,手腕猛地被人抓住了。那力道算不上重,甚至帶著一種過分柔軟的禁錮感,但冰冷的指尖透過薄薄的校服外套瞬間傳導(dǎo)到皮膚,讓她心臟驟然一縮。
不需要回頭,她就知道是誰。
“姐姐,要去哪兒?”
任佑箐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和委屈,清清脆脆地響起。她就那樣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任佐蔭身后,另一只手還端著自己的餐盤,臉上掛著那種慣有的、空茫又帶著點無辜的微笑,只是眼底深處,似乎比平日更加陰沉。
下意識地想甩開她的手,但那看似輕柔的握力卻異常固執(zhí),像是故意沒察覺到她的抗拒,偏執(zhí)地拉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穿過了幾張擁擠的餐桌,徑直走向食堂最深處――那里是通往一個小型儲藏室的狹窄過道,燈光晦暗,平時極少有人經(jīng)過。
任佐蔭被她半推半拉著,脊背重重抵上了冰冷的墻面,濺起一點微小的灰塵。任佑箐隨手將兩人的餐盤放在一旁空置的塑料箱上,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在這個被兩側(cè)高大儲物架擠壓、光線幽暗的角落,空間瞬間變得逼仄窒息。任佑箐向前一步,距離驟然拉近到呼吸可聞。她微微仰起那張蒼白精致的臉,黑沉沉的眼瞳在陰影里像是兩潭深不見底的古井,幾乎吸收掉了周圍所有的光線。
可臉上依然帶著那抹溫和的笑,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柔和得一塌糊涂,聲音也輕得如同耳語:
“為什么躲著我?嗯?我不來找姐姐,你就一直不和我見面,不跟我講話了么?”
那笑容,那聲音,在此刻逼仄陰暗的環(huán)境里,在清晰的記憶陰影籠罩下,不僅沒有任何溫暖,反而化作無數(shù)冰冷的針,密密麻麻地刺向任佐蔭緊繃的神經(jīng)。她試圖移開視線,卻發(fā)現(xiàn)那雙黑眼睛牢牢鎖定了她,仿佛帶著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