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任佐蔭的心臟被這詞狠狠刺穿,恐懼感如冰水澆頭。
“滾開……!”
她用盡力氣擠出兩個字,口腔里又是一陣刺痛的血腥味。
“呵?!?/p>
對方淺笑了一聲,緩緩俯下身。臉離蜷縮著的任佐蔭那么近,近到任佐蔭能聞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以及……那更深層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冰冷的,執(zhí)拗的氣息。
感受到她呼吸拂過自己的后頸,激起一陣細小的戰(zhàn)栗,她想逃。
“姐姐在自責?”
任佑箐的聲音低緩,像帶著鉤子的蛛絲,一點點纏繞上脆弱混亂的心防,“覺得我是瘋子?覺得不該替我頂罪?覺得自己很愚蠢?”
每一個問題,都像刀子,精準地凌遲。
“看著我?!?/p>
任佐蔭咬著牙,拒絕。
一只冰冷的手卻強硬地板過了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向自己。
月光下,任佑箐那張純潔無瑕的臉上,此刻只倒映著任佐蔭破碎的面容,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浸染下閃爍著深潭般的,能將人溺斃的奇異的柔情。
“看看你現在,”任佑箐的指尖再次撫上任佐蔭臉頰上因為疼痛而產生的汗水和殘留的淚痕,輕輕摩挲,然后順著脖頸滑落到被t恤包裹著的,因為痛苦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停留在那里,“疼成這樣……都是為了我。都是因為保護我。”
“閉嘴!我沒有……”
任佐蔭試圖否認,聲音卻虛軟無力。
“你有,”任佑箐斬釘截鐵,俯身,嘴唇幾乎貼到她的耳廓,溫熱的吐息帶著潮濕的,蠱惑人心的力量,“你挺身而出了。你替我挨打了。你把我‘藏’了起來,藏得那么好。因為你愛我,姐姐。”
“你和任城,本質上,也沒有區(qū)別吧?”
“不是……我只是……”
任佐蔭混亂了。她是為了什么沖出去,是妹妹那個楚楚可憐的眼神,是對任城暴政的畏懼?還是……一種深埋在血脈里,被扭曲了千萬遍卻依然頑強的,該死的保護欲?
為了保護這個完美的形象嗎?
“你是為了我?!?/p>
任佑箐替她下了結論,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滿足和掌控力:
“你看,你明明知道我的‘壞’,知道我會做什么,可你還是舍不得我受苦,還是沖出來了,替我把一切痛苦都擋下了……這不是愛,是什么呢?”
她低笑著,那笑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詭異。
手指重新回到那些猙獰的傷痕上,只是這一次,她沒有涂抹藥膏,而是用一種近乎膜拜的,極其緩慢的力度,沿著鞭痕凸起的邊緣,一下一下,極其輕柔地刮搔著旁邊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