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暗涌
三日后,當(dāng)獨孤皇朝的皇主雄霸,從獨孤城匆匆趕來時,看到的是一片猩紅的大地。
昔日的沃野千里如今浸染成詭異的絳紫色,干涸的血痂在焦土上凝結(jié)成猙獰的紋路,宛如大地裂開的傷口。
風(fēng)卷過死寂的曠野,裹挾著腐肉與硫磺的氣息,將幾縷破碎的旌旗吹得獵獵作響,恍若亡魂在嗚咽。
西荒大地上,原本驍勇善戰(zhàn)的獸人部落如今淪為魔化的傀儡。
他們的皮膚爬滿暗紫色的脈絡(luò),瞳孔被混沌的黑霧吞噬,獸牙間滴落著散發(fā)腥甜氣息的毒液。
曾經(jīng)的部落營帳,此刻成了扭曲生物的巢穴,七成土地已被黑暗勢力蠶食,哀嚎與嘶吼在荒原上回蕩,如同末日的喪鐘。
征西城與討逆城的城墻依然矗立,卻早已沒了往日的威嚴(yán)。
城樓上破碎的軍旗低垂,箭垛間橫七豎八地躺著士兵與魔化生物的尸體,鮮血順著磚石縫隙蜿蜒而下,在護城河匯聚成暗紅的溪流。
城內(nèi)死寂無聲,唯有偶爾傳來的骨骼碰撞聲,暗示著這里已淪為被遺忘的死域,連飛鳥都不敢在此停留。
而在這兩座死城之下,更深的地底正醞釀著一場足以顛覆世界的危機。
跨越三千里的上古封印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那些鐫刻在巖層中的古老符文泛起不穩(wěn)定的幽光,如同風(fēng)中殘燭般明滅不定。
封印的裂隙中滲出粘稠的黑霧,帶著腐蝕一切的力量,所過之處,巖石化為齏粉,地底的暗流也被染成不祥的墨色。
隨著封印的不斷瓦解,沉睡在深淵中的恐怖存在,正緩緩睜開它布滿血絲的眼睛
燭火在青銅燈臺上搖曳,將雄霸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長。
威驍拖著傷腿踏入書房時,浸透藥汁的繃帶正滴滴答答滲著黑血,每走一步都在青磚地上留下暗褐色的印記。
他強撐著將一方玉簡鄭重遞到父親面前,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父親,這次魔氣肆虐絕非偶然。這些日子我?guī)е夂蛱讲?,發(fā)現(xiàn)的線索遠比想象中可怕。"
雄霸接過玉簡的瞬間,指尖觸到冰涼玉面殘留的詭異溫度。
當(dāng)神識探入玉簡,破碎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來。
暗紅的霧氣中,數(shù)以萬計的魔化者以違背人體構(gòu)造的姿勢匍匐在地,鱗甲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聲響。
它們口中念念有詞,獸人語的古老音節(jié)混著喉間的嘶吼,在空蕩的山谷激起層層回音。
雄霸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聽懂了那重復(fù)不斷的禱詞:
"歸還圣軀!歸還圣軀!"
畫面猛地拉近,鏡頭中央赫然浮現(xiàn)出令人作嘔的場景。
一座由扭曲血肉堆砌而成的王座正在緩慢生長,無數(shù)血管如同赤紅藤蔓纏繞其上,不時有凸起的肉塊蠕動抽搐,滲出帶著腥氣的黏液。
王座頂端凹陷處,隱約可見半截覆滿鱗片的肢體,暗紫色的皮膚下,某種未知的力量正鼓動著血管劇烈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