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yī)室離宿舍不遠,五分鐘腳程就到。只是這一路上,邊察與顧雙習的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顧雙習早知道邊察外形惹眼,同他走在一起,會叫她感到負擔??缮眢w實在難受,她又暫時沒力氣與他劃清界限,只能任由他半扶半摟著,祈禱快點到校醫(yī)室。
將她安置到校醫(yī)室的椅子上,邊察扶了扶她的額頭:“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叫醫(yī)生?!钡鹊剿c頭,他才轉(zhuǎn)身離去。不多時,校醫(yī)匆匆趕來,粗略檢查過后,表示她是中暑了。
校醫(yī)將顧雙習移到病床上,開了半扇窗,保持空氣流通。
許是為了分散顧雙習的注意力、使她別那么難受,校醫(yī)一壁前后忙活,一壁和她聊天說話:“今年天氣真奇怪,都九月份了,還熱成這樣。等開學后軍訓,估計中暑的人會更多,我得提前做好準備。”
顧雙習笑了笑,沒什么力氣回答她。病床上的床品散發(fā)出潔凈的消毒水味道,校醫(yī)又說:“昨天新?lián)Q的床單呢,被太陽曬得透透的,我覺得很溫暖……”顧雙習卻漸漸聽不清她的聲音,只覺眼皮愈來愈沉重,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校醫(yī)正在挪風扇,猶自說著什么,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身一看,是方才送這名女生來的邊察。
邊察豎起食指、擱在唇邊,作出噤聲的提示。
校醫(yī)往病床方向投去一瞥,看見病人雙目闔起、呼吸平穩(wěn),心知她是睡了,便放輕了動作,小心地把風扇挪到離病床不遠的地方,開了最小的那一檔,令清涼微風拂過病人的身體、降低她的體溫。
做完這些,校醫(yī)走去配淡鹽水,嘴上仍閑不住,低聲和邊察說話:“你不是應該在校門口迎接新生嗎?怎么有空送病人來我這兒?!?/p>
“她就是新生。人生病了,不好放著不管?!边叢煺f,“她現(xiàn)在睡著了,該怎么喂她喝下淡鹽水?”
“等她睡醒再喝吧……但也不能讓她睡太久。”校醫(yī)頓了頓,“你有空在這里等她醒嗎?不如再叫個同學過來幫忙?”
青天白日,外頭蟬鳴依舊聒噪,臨到九月,它們竟然還沒有死去。邊察沉默了半晌——就在校醫(yī)以為他會拒絕、正盤算著找誰來守著病人時,邊察答應下來:“我會在這里等她醒的。”
窗外蟬鳴聲似乎愈發(fā)尖銳,校醫(yī)煩躁地搖了搖頭,正要去把窗戶關上,卻被邊察制止:“病人需要呼吸新鮮空氣,自然風對她有益?!比缓竽米咝at(yī)配好的淡鹽水,“你還要去外間坐班呢,這邊有我守著?!?/p>
病床上方吊有布簾,邊察拉過半圈,堪堪遮住床上少女、以及坐在床畔方凳上的他。
顧雙習正睡著,倒方便他正大光明地觀察她:盡管她醒著時,他也沒少盯著她看,但在確認她“睡著”的前提下,窺探、觀察仿佛也變得更加自在。
很難解釋他為何如此鐘情于注視她:純粹的注視、持續(xù)的幻想,“顧雙習”是一個天生的完美藍本,邊察可以把他的一切齷齪心思都描摹在她身上,以一種絕不可能傷害到她的方式。
那些事止步于大腦,他不會付諸實踐。可能因為她生得白皙幼嫩、恰好貼近他的幻想;可能因為她長著一雙漂亮瀲滟的雙眼、剛好符合他的審美。總之,他只是需要一張畫紙,再任意添加上一些屬于他的色彩。
只是眼下,他們共處一室,有布簾遮擋,校醫(yī)又正在外間,無人會進來打擾。邊察的幻想便逐漸不滿足囿困于腦海之中,開始攛掇著他、催促著他,將手撫上顧雙習的身體。
畢竟她正那樣安靜地睡著,雙眸闔起、呼吸平緩,頰側(cè)仍殘余潮紅,那是中暑的后遺癥。邊察看在眼里,莫名感到口渴,像把她的腦袋視作一顆汁液充足的蘋果,他想要咬上一口。
她處于昏睡當中,只要他動作放輕一點,想必不會驚擾到她。并無代價與懲罰的犯罪,何樂而不為?邊察向來道德感淡漠,說服自己簡直輕而易舉,因此他很快便順應本心地低下頭去,雙唇靠近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