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愣了一下,緩緩抬眸看向了陳太后,臉色微微陰沉了下來。
陳予初是陳國公府送進宮里頭的,她哪里猜不出陳太后的用意,不就是在后宮里安插自己的人?
可此番這個陳予初委實過分了些,之前在皇上跟前魅惑君主,用那些下作手段爭寵,這些倒也罷了。
如今直接將皇上禍害成了這個樣子,她身為中宮皇后就不能不出來管管了。
王皇后緩緩起身沖陳太后躬身福了福道:“母后,此等妖婦魅上之人,兒臣若是再置之不理,整個后宮烏煙瘴氣,兒臣如何服眾?”
陳太后眸色里的寒光一晃而過,暗自冷笑了一聲,不就是擔(dān)心陳家送進來的宮妃以后會威脅到她中宮皇后的地位嗎?
她嘆了口氣道:“皇后,稍安勿躁,先坐下。”
王皇后抿了抿唇,還是緩緩坐了下來。
陳太后看著她道:“韻嬪是哀家母族府上的人,按道理為了避嫌哀家不該坐在這里替她爭論的?!?/p>
“可事關(guān)皇上龍體安危,非你我二人斗氣之時,哀家既然坐在了這里,就得說幾句公道話。”
陳太后的視線淡淡掃過了地上跪著的韻嬪道:“方才張?zhí)t(yī)已經(jīng)查過了,皇上不是中毒而是突發(fā)暗瘡,才會高熱不退?!?/p>
“皇上突發(fā)暗瘡,便將勤勤懇懇服侍皇上的宮嬪拖出去嚴(yán)懲,這算是哪門子道理?”
王皇后頓時臉色陰晴不定,顯然陳太后用這話兒刺她,不就是譴責(zé)她身為中宮皇后,隨便找借口謀害宮嬪嗎?
她表情陰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陳太后笑容越發(fā)和藹可親道:“如今韻嬪得寵便說她謀害皇上,那之前寧妃得寵,蕭妃得寵,都是謀害皇上嗎?”
陳太后這個話說的有點重,榕寧和蕭妃等人紛紛跪在了地上。
一時間養(yǎng)心殿里嘩啦啦跪了一片,大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壓迫感。
王皇后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道:“都起來吧,大家都是為了皇上,為今之計還是齊心協(xié)力照顧好皇上為妙。”
蕭澤此番悠悠轉(zhuǎn)醒,王皇后等人忙起身走了過去,一時間鶯鶯燕燕,濃烈的脂粉氣堆積在蕭澤的四周。
蕭澤差點兒一口氣沒換上來,伸出蒼白無力的手沖王皇后等人擺了擺手,嘴里低聲冒出了三個字:“滾出去?!?/p>
王皇后驚慌失措的看向了跟前守著的兩位太醫(yī),自然不能就此退下。
皇上到底怎么了,還未找到病根,她身為中宮哪里能說走就走。
錢太醫(yī)無奈的擋在蕭澤面前沖眼前的宮嬪們躬身行禮道:“皇上的病是急癥,來勢兇猛,不過倒不是中毒,只是……”
錢太醫(yī)不得不轉(zhuǎn)身輕輕扶著疼痛不已的蕭澤挪了挪身體,卻看到蕭澤寬厚的背上竟然生出了四五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膿瘡,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始流膿了。
這個樣子讓人瞧著實在是惡心恐怖得很,那些宮嬪下意識連連后退,所有人的神情都驚疑不定。
陳太后也沒想到蕭澤的病情竟是這般嚴(yán)重,一時間宛若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下來,登時一顆心沉到了底。
蕭澤不會……病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