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楚昭寧沖上前,一把穩(wěn)住楚明遠的身體,心一下懸在了嗓子眼。
“讓我看看?!标糖遄尪紫律恚焓职瓷铣鬟h的脈搏。
牢房光線昏暗,楚昭寧看不清父親的臉色,但卻能清晰感受這具身體正在沉沉下墜。
她只能慶幸,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
須臾功夫,晏清讓松開了手,從懷里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取出一粒藥丸送進楚明遠嘴里。
“三表哥,父親他……”楚昭寧小心翼翼地開口。
“是中毒?!?/p>
“中毒?”楚昭寧周身一僵,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躥起。
“你莫心急,我已經(jīng)給姑父解了毒,不會有事,只一時半刻還無法醒來?!瓣糖遄尩?。
不知道為何,眼前這一幕竟讓他生出了一絲不適感。
身隨意轉(zhuǎn),晏清讓伸手按上她的肩膀:“這毒雖烈,但進入肺腑卻需一定時辰,你……你來得很是時候?!?/p>
楚昭寧哪里聽不出來這是在安慰她,可此刻的她卻感受不到半分歡喜。
上輩子,她被蕭墨關在地牢,直到父親去世也沒能見上一面。
而方才父親吐血的一幕,似將兩輩子的畫面交織在了一起,讓她心臟如刀絞般難受。
何聽風雖然沒有進來,但離得也不遠,聽到動靜后也趕了過來。
見到眼前場景時,頓時愣住,“這,這是怎么一回事?老楚他怎么了?”
總不能是見到女兒來看他,激動的吧?
楚昭寧抬起頭,“何伯父,父親他中毒了。”
“中毒?不可能呀!他進來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何聽風下意識反駁,可說到一半時猛地頓住,聲音陡然拔高,“你是說有人給老楚下毒?”
楚昭寧定定地看著他,在確認這人眼里的驚訝做不得假后,方才輕輕點了點頭,“何伯父,有人想殺我父親滅口?!?/p>
何聽風表情嚴肅,目光也跟著沉了下來。
他擔任大理寺少卿這么些年,不知道經(jīng)歷過多少案子,殺人滅口的也不是沒有見過。
可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大理寺下手!
而且殺的還是堂堂國公!
當真是膽大包天!
楚昭寧看著對方眼神里的憤怒,輕輕啜泣了一聲,“何伯父,倘若我今日沒來,明日你看到的我父親,就會是一具尸體了?!?/p>
尸體代表什么?
不用說何聽風也心知肚明。
他們既然敢做,那結果就只會是——楚國公畏罪自殺。
“抱歉,阿寧丫頭?!焙温狅L心中愧疚,“這是我的失職,你放心,此事絕不會再發(fā)生。老夫待會兒就將大理寺徹查一番,一定揪出這顆毒瘤給你父親一個交代!”
說完,便喚來跟隨的親信,“去將今日接觸過楚國公的人都給我找來。”